四個人緊緊的挨在一起,這會也沒什麼潔癖不潔癖可以講了,隻有從身邊人胳膊上傳來的那一絲身體的溫熱,才能讓人有些安全感,眼前的無盡漆黑充滿了恐懼和誘惑,似乎有一種魔力讓人想要一步跨進去,但跨進去的後果一定是消失不見。
在這無法言表的氣氛中不知道站立了多久,悟非子突然出聲了,不過不是之前的哀嚎,而是呼嚕。在我們幾個無比緊張的時候,這老道竟然睡著了,呼嚕打的震天響,時不時還有口哨聲混在裏麵。氣氛一下輕鬆了下來,我能感覺身邊的鄭盛言呼出了一口氣,而另外一側的保安幾乎要笑出聲來。
也就在此時,一陣涼風吹過,鄭盛言的身體再次繃緊了,緊挨著我的右腿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是抬了起來,要邁出去。
我覺得不對,馬上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這會他胳膊上的肌肉緊繃的如同鐵一般硬,我毫不猶豫的把嘴裏的煙頭向他身前吐去,緊接著揮出折扇,順著他的鼻尖如同刀一樣砍了下去。
煙頭沒入黑暗中消失不見,扇子也沒有任何阻礙的從他的鼻尖一直劃到腰間,但鄭盛言的身體放鬆了下來。
我剛剛鬆了口氣,麵前的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帶著些許蔑視的輕笑,聲音不大,但能聽出發音渾厚,像是個男人。
笑聲消失的下一刻,啪的一聲,燈亮了。刺眼的光線讓人猝不及防,明晃晃的燈光刺的人眼睛疼,我是死活不敢閉眼,倆眼眯著來回看,生怕又出什麼幺蛾子。
這麼硬撐著過了幾秒鍾,我才把快要流淚的眼睛完全睜開,掃視著偌大的客廳。一切還是原樣,老和尚釋言明還是躺在那裏一動不動,悟非子被綁在椅子底下渾然不覺,呼呼的繼續打著他的呼嚕。
最後我把目光停留在了擺在茶幾中間的那幅油畫上,油畫周圍的符咒已經不是之前悟非子規規矩矩擺好的樣子,上麵的紅線也已經被揉搓成一團扔在了一邊,畫裏那個半身像雖然看上去還是滿臉痛苦,但我總覺得他的眉眼之間似乎戴上了一絲笑意,冷冷的蔑視的笑意。
我明白了,這孫子就是專門出來晃一圈示威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你們這群人,不行!
我站在油畫跟前點點頭,行,你嫌老子不行,老子給你找行的來!讓你丫過過癮!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透著一絲無奈“四老板,這才幾點啊。”
“我這出點事,你一會睡醒了來一趟。”
毛八寶的聲音嚴肅了起來“沒事吧?老板娘和五老板呢?”
“他娘倆沒事,這個見麵細說。這邊有個藏在畫裏的小崽子挑釁我,覺得我拿他沒辦法!”
毛八寶頓了一下,笑了起來,笑的有點上氣不接下氣“行~~有種哎~~都敢不給四老板麵子了~~甭管了,咱絕不給四老板丟麵!這事穩拿,讓丫知道知道八仙飯店門朝哪開”
幾個小時後,一臉亢奮的毛八寶拖著哈姆博格出現在了我的麵前,倆人完全就是一副遊客打扮,花襯衫大褲衩外帶太陽鏡,就差腳上穿雙拖鞋了。
倆人進門之後也沒廢話,一屁股坐在了皮沙發上,看著那油畫樂。那表情恨得我不行,讓我沒麵子這事看來能讓他們挺開心。
不過看了一會,倆人不樂了,毛八寶起身走到茶幾跟前,死盯著油畫看了一會,然後伸手輕輕在上麵蹭了一下,伸出舌頭舔了舔手指,回頭神情有些嚴肅的對我說道“四老板,這畫可不是用顏料畫的。”
“不用顏料?那是用啥畫的?”正好下樓的趙澤陽開口問了一句。
毛八寶沉聲說道“這畫,是用血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