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退到樓外，雖然外麵還是一片漆黑，卻已經感覺是如見天日，呼吸一口攙雜著焦糊味的山風，都有種重新做人的感慨。短短幾分鍾，碩大的別墅主樓已經被燒的焦黑一片，眼看著隨時就會塌下來，僅剩下兩側的輔樓看起來還想點樣子。
樓外已經站滿了人，都是之前因為怕耽誤事而被趕出去的園丁保姆和司機們，十多人站在幾十米開外，看著這幾近成為廢墟的別墅發呆。鄭盛言更是直接蹲在地上痛哭失聲，他伺候了趙家兩代人，幾乎把一輩子都搭在了趙家，誰能想到這身價百億的巨富，就這麼一夜之間變成了這樣？
我蹲在他身邊拍了拍他肩膀“老鄭，你也別傷心了。緩緩勁，聯係一下他們家老大和老二，現在該他出頭了。”
鄭盛言抹了一把眼淚“老二澤亮走的時候誰都沒招呼，他去哪裏了沒人知道，怕是聯係不上了。現在隻能看看老大澤明願不願意回來了，可他已經在國外呆了快二十年了，回來能不能適應也不好說。”
我點點頭“你就先費心替他們看著這一攤吧，而且我覺得你來管理，未必是壞事。”
老鄭一聽，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當時就不該起這個心，讓老三管著唄，人家的家事人家的產業，和我有什麼關係啊~~”
我指了指身後站著的那群人，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老鄭，你這麼做雖然有些衝動，但也算是為了趙家好。你要真不想趙家這麼沒落下去，那就好好的給他們看好攤子，畢竟老大老二也有股份，你看好了公司，也算是對得起那死了的老爺子了。”
老鄭不吭聲了，自己蹲在那裏用袖子一個勁的抹眼淚。我看他狀態平複了很多，便起身招呼毛八寶“咱差不多也撤？天亮了事更多。”
毛八寶明白我的意思，這火災可大可小，人家自己人說這事就沒事，我們在這一攙和就麻煩，當下點點頭，招呼哈姆博格和孔小姐一起動身。
送我們下山的還是司機小馬，這孩子還沒從剛剛的事情中緩過勁來，我怕他走神把我們幾個搭進去，索性把他趕到了副駕駛，自己開車往回走。
路上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小馬閑扯，問他老大趙澤明、老二趙澤亮的事情，小馬倒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有點出乎意料的是，他雖然對老二趙澤亮沒什麼好感，對老大趙澤明卻有些推崇。
照他的說法，老二心機重，太雞賊。老大則早早的去了國外，雖然接觸不多，但偶爾見麵的時候，感覺這人蠻穩重，至少不像趙澤明嘴裏說的那麼人精，更跟老二趙澤亮不是一路人。
“既然這樣，他怎麼不回來繼承家產？就算他在國外過的舒心，這也是百億資產啊。”毛八寶問了一句
小馬苦笑著搖頭“我聽說，他不是不回來，是不敢回來。”
“不敢？還有人敢對他怎麼著？保鏢都能一口氣配一個連了吧？”哈姆博格笑嘻嘻的接話。
小馬搖頭“不是那種事，大哥有個閨女，從小體質不好，據說經常撞鬼，後來鬧了一次大的，從那以後大哥就帶著全家長居國外了。他們說國外那是耶穌的底盤，國內的鬼過不去~~~不過時間久了，也就都當了個玩笑聽。”
聽他這麼說，我並沒覺得好笑，腦海裏一直閃現悟非子說過的那句話“貧道出家之前，俗姓周。”
他為什麼要專門對我說這句話，他這個周，到底是不是那個周？如果此周即彼周，那周家的胃口可真不小，這鄭盛言也未必能坐得穩，周家怕是不會罷休的。
再往深裏想，趙家會是周家下手的唯一一個對象嗎？周家的手到底伸了多長？
這事，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