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趙大慶剛剛恢複神智,反而更需要人照顧。於是哈姆博格留在後麵幫著李波,我和毛八寶一左一右的在前麵開路。
立像後麵是條不長的通道,走到通道盡頭便是上二樓的樓梯,樓梯分左右兩側,最後在二樓彙合,再往上看去還有第三層,不過看起來第三層要比二層小很多,樓梯隻有一道不說,還有一扇帶著老式掛鎖的門。
幾個人沿著樓梯上到二層,左側是書房,一張書桌上擺著文房四寶,硯台裏的墨汁已經幹的用手都摳不動了。書桌後麵的書架裏放滿了各種竹簡和線裝書卷,看得出這是經年累月的收藏所得。而數量最多的就是堆在書桌旁邊的一種用麻線裝訂的比較粗的草紙裝起來的“書”,因為年代久遠,這些書大部分都已經變的幹脆,麻線也大部分已經腐朽,這麼一大堆堆在書桌旁邊,稍稍一碰便成了一堆紙碎。
毛八寶伸手在紙碎中撥了撥,拿起一本還算完整的打開翻看著,每張紙上都用朱砂打好了細格子,用蠅頭小楷寫滿了字,字跡密密麻麻但每個字都寫得精致認真,在一些地方還用紅筆勾出來專門做了注解,看得出作者當時的細心和用心。
毛八寶翻看了幾頁,連連歎氣“這應該就是吳秉文的手記了,果然天縱英才,他這份用心如果放在別處,簡直就是開山立派的人物了。不過這些東西,還是不要流傳於世的好。”
說完,他雙手一合再一搓,這本心血之作化為絲絲碎屑飄落在地,和其他紙碎混雜在一起,再也不分出彼此。
見他這麼說,不用猜也能知道裏麵記載內容的驚世駭俗,畢竟一個人能想到用動物和人的身體組合來延續生命,這放在當今社會依然還無法解決的倫理問題,更何況是他那個年代?
出了書房往右邊走,另一側是一間臥室,想來就是吳秉文休息之處,不過雖說是臥室,但裏麵也堆著一些書卷,還有一張比書房裏略小一些的書桌,說老實話,如果不是這張小書桌上擺放著一碟朱砂和幾張爛成泥的符紙,我都快不相信這吳秉文是周家這種家族出來的人了,而是更像一個書生。
轉遍了二樓,也沒什麼特別的發現,幾個人把共同的目光放到了三樓。如果說一開始的目的是想進來找尋出入口,這會的想法更多的是探尋一下這吳秉文的秘密。拋開敵友關係不說,這位幾百年前驚才絕豔的人物,他的這番作為,已經值得我們這些後世之人仰望了。
走到三樓口上,哈姆博格伸出手指輕輕一捏,那不知幾百年的老式掛鎖應聲而開。毛八寶左手持符右手舉燈率先走了進去,我和李波緊跟其後。就在一行人進了三樓,手電的燈光照射到三樓最中央位置的一瞬間,每個人臉上露出的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吳秉文,竟然真的成功了?
整個三層的麵積不小,也隻有一個大廳,並沒有其他什麼小房間分隔,但沿著牆放著整整一圈桌子,就讓這地方看起來小了不少。而在這個大廳的中央,端端正正的擺著一個一米來高直徑有三米的圓台,台子上立著一個人像,這人像有些與眾不同,它不是那種慘白色了,而是有些風幹的那種黑褐色。
走到近前仔細看,說這是人像有點誇張,造型太誇張。從頭到腳是個人不假,可背後多出一對翅膀,雙腳似虎爪,雙手似鷹爪,裸露出來的皮膚上覆蓋著黑褐色的鱗片,在這完全都是骨白色的環境裏,這人像顯得十分紮眼。而最紮眼的,就是那人像的頭上左右兩邊,還各插著兩根鹿角。而那人像無神的眼睛,被設計的直直的盯著窗外黑茫茫的遠方,倒也也有幾分威武。
“這孫子弄了個啥玩意?人造四不像?”哈姆博格圍著人像轉了兩圈,仔仔細細的看著。
我指了指人像腳下的石碑“你說的這人造四不像,沒準就是吳秉文本人。”
石碑上刻著一排字“餘於萬古堂苦讀百年,求長生而不得。然今日終大徹大悟,肉身成聖!”
石碑上的字跡和二樓書房裏那些手稿的字跡相同,顯然出自一人之手,端正的小楷筆畫剛勁,能看出這人活著的時候是多麼的自命不凡。萬古堂這個名字取得倒是不錯,既貼了萬古,又符合了萬骨。
“他這是想明白啥了這麼激動?難不成這就是吳秉文的屍體?”我抬頭看著這個人像,麵孔跟一樓那個吳秉文的骨質立像有七八分相像,考慮到工匠的手法技藝,眼前這個似乎還真有可能就是吳秉文的真身屍體。
我隨手戳了一下,這身體竟然還非常有彈性,曆經數百年還能保持這樣的肌肉狀態,絕對可以堪稱考古史上的奇跡了。不過我緊接著想“她說自己大徹大悟,肉身成聖,不會真的沒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