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嵐一邊一個,仔仔細細的把這個龕檢查了一遍。這確實是個老貨,雕工也確實感人,但這都是不是問題,問題是這個龕的固定方式比較少見。別人家弄個立像坐像的,首先這兩部分是分離的。現在牆上做個佛龕,再找高手做像;或者因為得了個像,請木匠可這像給做個龕,到時候往裏一放就得了。即使需要固定,大部分人都不會固定的特別牢固,就是想著搬家或者有什麼事情的時候方便把那像取出來。
不過這位文忠公的像就厲害了,完全就是生怕固定的不夠緊,立像和龕之間,龕和牆之間,填滿了一層灰白色的東西。這東西厚度不到一公分,可堅硬無比,用刀尖捅都留不下印子。
“想藏拙,結果露餡了。”毛八寶笑的那叫一個奸詐“這可不是一般東西,可以說是一種當年的專用膠,隻有內行人才會熬。等它凝固之後,刀砍斧剁都不怕,而且水火不侵。放到現在,沒點年紀的人怕是都沒聽說過。隻是最後因為工藝太複雜,成本太昂貴才失傳了的。再說了,現在都火葬,也沒人挖個地宮給自己弄幾百萬的陪葬放裏麵了。”
“您的意思是,他們故意給這弄的這麼難看,就是不想讓人注意?”哈姆博格這才反應過來。
毛八寶嘿嘿一笑“這地方也就是跟名人沾邊,除了木料老點之外,別的不值一提。你要是盜墓賊,你偷這樣的地方?”
“說的也是,接下來怎麼辦?”哈姆博格直接跳過了提問環節,進入了行動模式。
“弄開啊,看看後麵到底有啥。”毛八寶回答的利索無比。
“你都說弄不開了,咋拆?硬砸吧,對麵就是鎮政府。我估計也沒啥機關,要不這幾百年了,沒人研究明白?”哈姆博格嘴巴撅的老高,一副“你們別把我當傻子”的派頭。
毛八寶指指哈姆博格放貼身口袋的位置“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兜裏有啥,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幹啥的。現在的辦法就是硬拆,把你的寶貝掏出來,把膠給溶了。快點!”
哈姆博格翻著白眼,伸手在貼身小兜裏摸索了半天,從裏麵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鐵盒,盒子的表麵已經發黑,還有幾處磕碰,看樣子倒是很像二戰期間德軍的製式飯盒。
哈姆博格雙手小心翼翼的打開飯盒,從裏麵取出一個老式的小號玻璃針管和兩寸來高的一個玻璃瓶,瓶裏還有半瓶透明液體。他用那針管吸了半管液體,小心翼翼的遞給毛八寶“省電用吧,還剩這點了,一個地方點幾滴就行。”
毛八寶一臉壞笑的接過針管,轉回到立像龕旁邊,沿著那層灰白色的東西,用針管細細的打了一小圈,這才把幾乎空空如也的針管還給了哭喪著臉的哈姆博格。就在這片刻的功夫,那灰白色的膠已經明顯開始出現了流動的痕跡,真的應了“一物降一物”那句老話。
哈姆博格結果針管,說話都帶了哭腔了“我師父給我留的東西越來越少,我可對不起他那在天之靈了。”
“呸!”毛八寶啐了他一口“你那師父鬼見都愁,哪有小鬼敢去收他?保不齊比你活的都自在。”
“他師父還活著?這玩意是他師父配的?”我有點吃驚
毛八寶指著哈姆博格“他從小被他師父在藥罐子裏麵泡大的,配出點這玩意來不是輕鬆?再說,徒弟都能活這麼久,師父還活著應該不算奇怪。”
我撓了撓頭問哈姆博格“你師父到底為啥不要你的?這麼能耐的個人~~~”哈姆博格抿著嘴不看我,就是假裝沒聽見。
我正想繼續問下去,立像龕那裏突然傳出哢哢的聲音,幾個人同時轉頭看去,那層灰白色的東西已經快要融掉了一半,被固定了數百年的立像龕和牆壁慢慢分離,變形的框架發出了吱吱嘎嘎的聲音。
“小二哈,該你了!別浪費了你師父的寶貝!”
沒等毛八寶說完,哈姆博格已經一個箭步躥到了和他差不多高的立像跟前,雙臂橫展,分別抓住兩側的邊框,生生的把那個立像龕從牆裏麵摳了出來!
哈姆博格把那立像龕摳出來後,隻往前挪了一米不到,從門外要是不仔細看,絕對看不出來動過,可那背後卻的的確確的空出來一個能過人的空間了。
立像龕縱深沒比這牆窄多少,它身後空無一物,但在下麵有一方青石,青石上左右兩端各嵌著一個鐵環,看樣子這就是當年鎮壓水妖之處的地道口。這玩意更是難不住哈姆博格,他雙腿紮好馬步,兩手各自攥住一個鐵環,低低的嗨了一聲,整塊青石便被他慢慢的提了起來。
我看他往起拎青石,就想往回退,結果被毛八寶一把拉住了“四老板,你幹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