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劉科長的這個問題絲毫沒有感到驚訝,當初如果不是喝酒聊天的時候聽寶木說過,我們壓根不知道還有榛子嶺這地方,更別提知道他老家了。之前寶木故去,我們幾個也是合計了半天才把他送回來的。那時候村裏也找我們要戶口本,那玩意讓我去哪裏搞?所以直接給了雙倍的罰款,編了一套還算說得過去的理由,就算把這個事給遮過去了。
現在劉科長問我,我自然還是當初那套說辭。“劉科,是這樣。這朋友其實也是我們無意間認識的,隻是知道他老家是這的,其他的也沒多問。後來他出事了,人沒了,我們合計怎麼也得葉落歸根,所以才給他送回來的。要說具體的身份信息,說實話,您這市局的大科長都沒轍,我們這小老百姓更沒轍了。”我衝著劉科長攤攤手,表示自己也很無奈。劉科長也隻能無奈的搖搖頭,他雖然穿著警察製服,可畢竟隻是個筆杆子出身,對付我們這種老油條還是沒什麼辦法。索性揮手讓小警察帶我們先去休息。
這院子不小,方方正正的口字型結構。進門左手邊是劉科長他們的辦公室加宿舍,右手邊是孫教授和他的學生們,中間正對大門的幾間堂屋這會倒是便宜了我們幾個,收拾收拾住了進去,反正也是湊合幾晚,條件好壞的倒也無所謂了。
不過我們的房間挨著孫教授這邊,晚上十一點多了,他們的房間裏還都亮著燈,時不時傳來一陣陣說話聲,孫教授和他的學生還真是一個個都埋頭苦學,隻是苦了我這見點光亮就睡不著覺的人。好不容易熬到淩晨一點多,他們那邊房間才陸續關燈。剛準備睡了吧,窗戶底下傳來一男一女倆人低聲吵架的聲音,我大體聽了兩耳朵,無非就是你今天跟誰誰誰那麼近乎幹啥之類的小情侶之間的爭風吃醋,倆人互相稱呼著對方的全名,顯得特別嚴厲和正式。不過聽的我都替那個叫吳菲的女孩子累的慌,找這麼個醋勁大的男朋友實在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我實在是困的睜不開眼了,再加上哈姆博格和毛八寶早已經呼嚕震天響,不多時我也沒興趣聽那小情侶的拌嘴,幾乎以半昏迷狀態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窗外的響動吵醒了,拉開窗簾一看,是孫教授一行人已經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了。我睡眼惺忪的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哪個是昨晚在我窗戶根底下吵架的吳菲和張元波,一邊佩服年輕人精神足扛的住熬夜,一邊打著哈欠把哈姆博格和毛八寶踹了起來,既然我睡不著了,二位也就別舒坦了。
吃過早飯,劉科長親自帶路,外加一個叫王強的刑警跟著,我們一行人直接去了墳地。這地方如同大胡子之前所說,已經被複原了。應該是當地村民幹的活,土拍的特瓷實,真的是下力氣了。我們幾個拿出紙錢線香和供果白酒擺在寶木的墳前,燒了紙錢,念叨了幾句,算是跟這離我們而去的老哥敘敘舊。哈姆博格表現得尤其激動,要不是毛八寶拉著,他自己能把那兩瓶白酒直接給透了。後來還是我把他拉一邊,讓他留著力氣,還得找出那個刨墳盜墓的混蛋,這才算消停了一會。
毛八寶假裝遛彎散心,拉著哈姆博格往墳地周圍溜達。我趁機去問劉科長有沒有見到過那個宋大壯。劉科長還有點奇怪“夏顧問,你找他幹嘛?”
我抽出兩根煙遞了過去“上次來給我這朋友下葬的時候,那大個子沒少幫忙,我還說再來的時候給他帶點禮物呢。”
沒等劉科長答話,王強先開了口“別提了,前幾天還好好的呢,這突然間人不就不見了。”
“不見了?多久了啊?”我隨口問道
王強和劉科長對視了一眼“能有一禮拜?十天?差不多這麼個情況,我們沒事也不來這墳地,具體情況也說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