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此時早已經沒了當初那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兩眼泛著紅光,左手掐住吳菲脖子,右手玩命把長矛繼續前捅。可憐吳菲隻是個女孩子,哪能跟現在狀似瘋狂的張君比?吳菲的嘴角已經溢出了鮮血,粗大的矛尖在她胸腹之間破開巨大的傷口,而且看張君的樣子,不把她捅個對穿是不會罷手的。
張元波這會已經衝到了張君近前,閃身一個飛踹,一腳蹬了在張君胸口。那張君竟然隻是後退幾步便即站穩,手上長矛一擺,把吳菲砸向了張元波。然後趁著張元波伸手接吳菲的當口,張君就要閃身逃跑。
可這會哪還能讓他跑得了?四名鬼將已經齊聚周圍,張君堪堪躲過一名鬼將的長刀,另一名鬼將已經一腳踹在了他的後背,張君一個踉蹌還沒來得及抬頭,哈姆博格已經衝了上去,一記重拳打在張君臉上,打得他後腦勺幾乎貼在了背上。
緊接著哈姆博格雙手擒住張軍右手,巨大的身體騰空而起,把張君砸翻在地的同時,生生把他的右臂擰成了麻花。那張君也是硬氣,胸口都快被坐塌了,手掌更是奇怪的向外翻著,可他依舊眼神凶狠的瞪著哈姆博格,絲毫沒有一絲服軟的意思。
我衝哈姆博格撇撇嘴“看看,還不服呢。”
哈姆博格一瞪眼“不服就給他打服!”說著抬手就要打,他的手剛抬起來,張元波站了過來,牙齒咬的嘎嘣響“各位,這個人留給我吧。”
我見他過來,下意識的回過頭去看吳菲。那姑娘這會被孫教授扶著靠坐在牆邊,臉色蒼白,眼神灰暗,從胸口往下全是血淋淋的一片,衣服都被她自己的鮮血浸透了,孫教授一邊連聲讓她堅持一下不要睡,一邊用手托著那根長矛,生怕那長矛一動再給她擴大傷口。可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姑娘真的是不行了,也難怪張元波要跟張君單挑。
哈姆博格剛剛從張君身上下來,張元波的拳頭就衝著張君奔了過去,一拳就把張君打的鼻血飛濺,緊接著拳頭不停,臂肘連擊,看來關於張元波打過野拳的說法一點都沒摻假,這小子把這輩子學過的招數全用上了,每一拳每一腳都衝著致命的地方下手。一頓老拳打的張君連連後退,那泥人俑也被撞的七倒八歪,這會什麼國寶,什麼文物,都是屁!張元波眼裏隻有張君,不把張君活活打死,張元波這口氣就出不來!
張元波瘋了一樣連砸百十多拳,瞅準了一個機會伸腿一絆,趁著張君失去平衡的時候,伸手一薅張君的領子,把他的腦袋夾在腋下,然後整個人淩空後躺,生生的用出一個加強版斷頭台,把張君的腦袋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張君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張元波此時也已經氣喘籲籲,他的體力也差不多消耗光了,現在能做的就是玩命的用手肘勒著張君的脖子,張君這會從脖子到臉都漲的通紅,手腳在無意識的抽動,估計已經失去意識了。
毛八寶慢慢走了過去,輕輕的拍了拍張元波的肩膀,然後向吳菲的方向指了指。張元波順著毛八寶的手指看去,吳菲歪著頭靠在孫教授的懷裏,雙手無力的垂在地上,兩眼緊閉著,胸口已經沒有了起伏。
剛才還龍精虎猛的張元波,這會像被人打斷了脊梁一樣,慌亂的鬆開張君,連跑帶爬的撲到吳菲身邊,放開嗓子哭號起來。孫教授搖了搖頭,輕輕把吳菲遞到張元波懷裏,慢慢的站起身來,一臉哀痛的看著自己的學生。
孫教授略帶蹣跚的走到我麵前,衝我伸出手“給我根煙抽。”
我愣了一下,連忙從兜裏掏出煙遞給他,又給他點著。孫教授深深的抽了一口,嗆得咳嗽了好一會,這才對我說“這是第一個死在我麵前的學生。”說著,他抬手擦了擦不知道是嗆出來的還是流出來的眼淚。
我剛想開口安慰他幾句,不遠處的毛八寶突然發出一聲悶哼,循聲看去,那原本以為已經休克的張君正張嘴咬在他的小腿上,毛八寶一時不察中了招,可他畢竟是經過事的,身子一轉,伸腿就踹在張君的頭上,連續三五腳下去,把張君踹在一邊。緊接著毛八寶抬手一指,四名鬼將如同餓虎撲食一般衝著張君就撲了過去,四把長刀把張君逼在了牆邊,左右兩邊抵住他的脖子和兩肋,讓他動彈不得。
毛八寶冷哼一聲“要不是想留著你給小吳姑娘設祭,毛爺爺這就砍了你。”說著,他原地坐下,伸手撕開了自己的褲腳,在他小腿位置上,被咬出了兩排牙印,饒是他反應極快,那牙印中也微微的滲出血跡。
“沒事吧?”我想起了剛才趙楠的反應,問了他一句。
毛八寶擺擺手,一邊從兜裏掏出符咒貼在自己的傷口,一邊大大咧咧的說道“要不是因為嫌疼,我放開了讓他咬,就這點破毒,還放不倒毛爺。”
這邊正敷著藥,另外一邊的張元波站了起來,雙手拔下還插在吳菲胸口的長矛,兩臂一挺,長矛正握在身側,衝著張君就衝了過去。距離張君還有兩三米的時候,張元波發一聲喊,猛地向前躥出,手裏兩米多長的長矛猛地遞出,嘭的一下插進了張君的胸腹之間。他本來力氣就不小,加上含恨出手,這一下硬生生把張君捅了個對穿,矛尖從張君背後穿出,釘進了背後的土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