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到這裏,哈姆伯格又插了一句話“我說,你們這怎麼排的啊?最強的怎麼才到丁?”
我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我總以為你們甲家最強,這麼一路排下去的。沒想到丙家不是最強排到第三,丁家最強隻得了第四,這是什麼理論?”
賈證鏡搖搖頭“這順序並不是按照實力劃分,據說當初我們甲家也隻是中等而已,這個順序其實是天吳當初救下各族的順序。後來說甲家受天吳的福澤最多,所以甲家也最虔誠。丙家能存活至今,也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當初他們存活下來的女人最多,獲救之後和其他各族通婚。毫不客氣的說,丙家堪稱天吳虞人之母,而丁家就是天吳虞人總管。另外兩個小族並非是刻意亡之,而是在千年演變中慢慢的被同化了。”
聽完這些,我才算明白了這古族中的一點皮毛,即便是這種地方,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也是顛撲不滅的真理,不用管手段如何,能存活下來就是實力。
說話間到了祖屋最後麵的一間屋子,幾個小夥子已經守在了屋外。推門進去,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正在屋裏觀察著屍體,旁邊一個年輕人則拿著相機給屍體拍照。賈證鏡給我們介紹,這是村裏的大夫賈明東,拍照的那個是他的助手,賈明斌。
賈明東不是個特別愛說話的人,跟我們幾個打過招呼,便開始動手剪掉了屍體的衣服。果然和之前兩具屍體一樣,一條巨大的刀口從屍體的胸口一直劃到小腹,黑色的針腳依然刺眼,比照片上看起來更加的觸目驚心。
賈明東不動聲色的繼續動手,先拿小剪子挑開縫線,隨後用鑷子一點點的把縫線抽了出來。隨著針腳被破開,屍體身上的刀口也慢慢展開,暴露出空無一物的腹腔。他一邊動手,一邊向我們介紹“從僵硬程度來看,死者遇害時間至少是昨晚,再具體一點應該是後半夜,因為還沒有形成屍斑。而且這麼熱的天,屍體可沒那麼容易保存。你們可以問問最後見過死者的人,也許會有收獲。”
我聽他說的簡練幹脆,心裏一動,問道“賈大夫,您之前做過法醫?”
賈明東頭都沒抬“不算做過,我當初學的是外科,又聽過幾個老法醫的講座,上學期間也跟警察合作過幾次,所以知道他們的流程和屍檢要點。我們繼續,屍體胸腔和腹腔被打開,內髒器官全部丟失。”
“都是被切掉的麼?”我看他無心閑聊,便也回到了正題。
賈明東從賈明斌手裏接過一個手電筒,仔細觀察著屍體腹腔內壁,然後答道“是,傷口平滑,符合利器切割,而且下手非常幹淨利索,都是一刀斷開,說明對方是專業的。”
“專業?專業到什麼程度?”賈證鏡問道
賈明東沉吟了一下“和我一樣是醫生,至少接受過專業的醫療培訓。或者是個屠戶,不過我個人更傾向凶手是個屠戶。”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如果是醫生的話,你自己也會有嫌疑?”我故意這麼問道
賈明東愣了一下,轉過身來看看我然後才說“我覺得你們誤會了,我說對方是屠戶的原因,是因為醫學生也好,護士也好,醫生也好,結合這具屍體來看,學以致用的是怎麼打開腹腔,取出內髒,然後縫合。可有一樣是哪個醫學院校都不會教的技能。”
“什麼技能?”
“給死者放血。”賈明東用手指輕輕捏了捏死者刀口周圍蒼白的肌肉“腹腔中包含大量的體液,而且血管分布密集,隨隨便便一刀捅進去,那血可以流的滿屋都是。可你們看現在狀態,雖然不能說幹燥,但也最多算個濕潤了,恐怕隨便從各位胳膊上開個口子,流出來的血都會比她現在全身的血液多。”
“額~~那放血很難麼?”賈證鏡問道
賈明東多少還是給他這個叔輩的人點麵子,苦笑了兩聲“叔啊,難不難我不知道,因為我學過輸血,沒學過放血。說實在話,你現在給我一堆心肝肺,我都不知道怎麼處理,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找個瓶子罐子給它們泡起來。”
我看賈證鏡沒話可問了,又問道“那賈大夫,麻煩問一下,能從屍體的狀態判斷出她死前或者死後經曆過什麼嘛?以及從傷口判斷凶手用的什麼凶器嘛?”
賈明東遲疑了一下,又圍著屍體轉了幾圈,然後拿著手電筒在屍體腹腔裏照了半天,這才對我說道“屍體外觀沒有明顯的被毆打和捆綁的痕跡,後腦那裏有個傷,但我這裏不具備開顱和分析的條件,不好判斷是不是從那個部位被偷襲了。不過我猜測也有可能是被下藥了,因為如果凶手不是使用暴力,而且屍體的腸胃器官都不在了,倒是可以掩蓋被毒害的事實。至於凶器,應該非常鋒利,否則不會有這麼平滑的切口,而且沒發現有因為凶器過大在周圍留下的刀口,所以我覺得沒準就是和我使用的一樣的手術刀。”說著,他取過自己的手術刀在我麵前晃了晃“這玩意不算難買,所以我不認為有線索可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