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的回頭看過去,整個人當時就傻在了那裏。眼前的這個人麵容清瘦,花白的頭發一絲不苟的梳向腦後,眼睛不大,但精光四射,此時正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光看著我,這不是陳先生是誰?!
我當時差點一屁股坐地上“你~您~您還活著?不是~我是說~~”我心裏一激動,嘴巴都瓢了,腦子也糊了,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陳先生衝我淡淡一笑“這事回頭再說,先把這家夥解決了。”
說著,陳先生讓我閃開,他自己整個人站在了賈明東的胸口上,他這看起來單薄的都夠嗆能有一百斤的身子壓在那裏,賈明東竟然硬是爬不起來,他就像個仰麵朝天的烏龜一樣,手腳不停的舞動,卻如同中了魔咒,怎麼也爬不起來,手腳也無法接近陳先生一分。
陳先生雙手背在身後,直視著一臉驚慌的賈明東淡淡說道“天吳雖說算不上真正的上古神獸,但畢竟也是遠古異獸,你吸收起來也沒那麼容易吧?”
賈明東見各種反抗都沒有效果,臉上的神情也慢慢的沉靜了下來,像是接受了目前的局麵“那又如何?你們能拿我怎麼樣?真的殺我八次?你看看他們哪個像是有這個本事的?”
陳先生笑了笑“明人不做暗事,這種小把戲就別拿出來秀了,就算他們幾個沒能力殺你八次,你也會幫他們殺你自己八次吧?”
我聽的心裏一驚,賈明東的臉則抽搐了幾下,衝著陳先生說道“你到有點見識,你是什麼人?”
陳先生沒理他,扭頭看我“四老板,麻煩你先把那幾個家夥救出來吧。”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盒扔給我“用這玩意就行,我覺得還算順手。”
我下意識的伸手接過,是個黑色的木質小盒,二指見方,半尺來長。輕輕推開之後,裏麵是一支筆,筆杆漆黑鋥亮,上麵用金色鐫刻著兩個我不認識的字,筆尖不知是什麼動物的毫毛做成的,短短細細的一小截,雖然筆尖不足一寸,但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靈氣。
“這玩意~~拿著畫就行?”我舉著筆問陳先生。
陳先生點點頭“你就當它是個小水果刀就成,怎麼順手怎麼用,不用怕搞壞。”
我答應一聲,捧著筆先往毛八寶那邊過去,那家夥看起來最危險,而且我擔心他就算不會被水嗆死也會喝水喝到撐死。
到了那水柱跟前,我拿起筆試探著往水柱上畫了一下,就是這輕輕地一下,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這小小的筆尖卻如同最鋒利的刀片一般,生生的劃開了剛才讓我無計可施的水壁。筆尖上的墨瞬間沁入了水柱,然後慢慢的化開淡去,直到再也看不見。可就是這破開水壁的輕輕一筆,卻是救了毛八寶的命。
水柱裏的水先是順著這小小的破口向外流出,越流越快,破口也越來越大。終於,隨著嘩啦一聲,整個水柱破碎開來,毛八寶不再被水流禁錮,咕咚一聲摔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嘴裏不停的往外冒水。我剛才的擔心一掃而光,忍著笑幫他壓肚子,等毛八寶吐出得有二斤多水,翻著的白眼回落下來,我這才起身跑到了哈姆伯格身邊。
哈姆伯格大半截身子被壓在碎石當中,我努力掀開幾塊巨石,看見他被鮮血浸透的下半身的時候,心裏幾乎涼了半截。自從我認識哈姆伯格以來,這家夥幾乎連皮都沒破過幾次,現在被一根精鋼的長槍把小腹紮了個通透,實在不敢想後果會怎麼樣。好在這家夥還有意識,撇了撇嘴角示意自己沒事。
我咬牙把哈姆伯格拖了出來,讓他側身躺好,仔細觀察著他的傷口。槍頭已經整個從他後背透了過去,一滴滴的鮮血順著槍尖慢慢滴落。留在前麵的槍身是彎的,沒法直接從他後背把槍杆拔出去,而且這會哈姆伯格也是一點力氣沒有,他自己也沒辦法把槍杆掰直,這玩意徹底把我給難住了。
這會毛八寶一邊咳著水一邊踉踉蹌蹌的走了過來,他湊到我跟前,伸手就把我手裏的筆盒搶了過去。他先是雙手把筆盒放在地上,衝著筆盒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然後才打開筆盒取出毛筆,挺直了手腕在彎曲的槍杆上畫了一道。隨著一道淡淡的的黑色墨跡在槍杆上出現,那精鋼的槍杆竟然如同遇到了快刀的豆腐一般,順著那道墨跡慢慢斷成了兩截。
毛八寶雙手把毛筆放回筆盒,恭恭敬敬的又把筆盒擺好,這才又伸手從哈姆伯格身前的小袋子裏摸索了一番,掏出兩疊看起來還算幹淨的布片,撲上了一些藥麵,一前一後墊在傷口兩側,衝我點了點頭“動手吧!”
我看了一眼哈姆伯格,見他重重的點了點頭,這才轉到他背後握住槍尖,雙腳蹬地,雙手猛地一發力,生生把那截槍身給拽了出來。
我這邊剛拽出來,毛八寶已經把兩疊布片按在他傷口上,滾滾而出的鮮血瞬間就把布條沁透了。我趕緊扔下槍杆,撕下一截布條飛快的把布片綁好,這才算暫時完活。
哈姆伯格到真的是個小強的命,這邊綁好布條之後,我去一邊把大胡子也拖了過來,就這幾分鍾的功夫,這小子蒼白的臉上已經見了一點血色,剛才呼呼冒血的傷口似乎也沒那麼多血往外流了,已經可以細聲細氣的跟毛八寶說話了,我估計再有一會,他站起來衝著賈明東罵街是沒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