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燉豬肉缺鹽少醋，一點香味都沒有，豬肉還隻有六塊滾刀肉，胡勇幾乎是喝水強咽下去吃完的，沒得挑是一個原因，長久養成不浪費食物的習慣也是一個原因。
剛躺進暖和的貓耳洞裏準備睡覺，發彈藥的就來了，一人30顆8.1毫米左右的圓頭彈，沒錯，就是8.1毫米以上粗，學了幾年車床，對微小東西的尺寸特別敏感。
漢陽造槍管內口徑7.92毫米，還是新槍，膛線磨損微乎其微，使用比口徑還粗的子彈是為了增加膛壓，提高彈道穩定性，彈頭被發射後從膛線裏被硬擠出去。不過漢陽造質量很差，再怎麼增加有效射程隻有200多米，差不多夠用，威力比三八式6.5mm有阪彈大的多。
“班長，子彈能多給我一些嗎？我今天打死了四個鬼子呢。”
“新兵蛋子，30顆子彈還不夠你用的？就你也能打死鬼子？還四個？謊報戰功可是要槍斃的！”
後勤上等兵很不屑，他們大爺當慣了，看誰都瞧不起。
“真的，先打死一個擲彈筒手，一槍爆頭，再打死一個機槍彈藥手，再打死了機槍手，倆人都是側麵腋窩中彈，最後打死一個曹長，後腰中了一槍，後心中了一槍。擲彈筒手在這個方向，距離170米處，兩個機槍手在那個方向，距離210米左右，曹長在正前方270米處。”
“真的是你打死的？”
後勤班長不太信，可人家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條理清晰，數據明確，身上還有一股讀書人的氣質，由不得班長不信。
“真的，我發誓。”
“跟俺來。”
胡勇跟著後勤班長在交通壕裏貓腰走著。
“報告營座，打死鬼子擲彈筒手的兵找到了。”
後勤班長竟然把胡勇帶到了營指揮所，好像也不遠，一百多米。
一個近30歲的漢子出來，看著胡勇嚴肅問：“鬼子擲彈筒手是你打死的？”
“報告長官，是的！”
胡勇雙腳一並，沒有行禮，腰挺直了道。
“營長，不止嘞，他說他一個人打死四個鬼子，說的有鼻子有眼，就想跟俺多要點子彈，俺就帶過來了。”後勤班長解釋道。
“哦？你叫什麼名字？哪個班的？說說怎麼打死鬼子的？”
中校營長走進指揮所裏問道，胡勇和後勤班長跟進去。
“報告長官，我叫胡勇，哪個班的不知道，我應該不是您的兵，我的陣地在左邊170米處。我使用的步槍是漢陽造，珙縣兵工廠生產，幾乎全新，打了幾發子彈掌握彈道軌跡後，看到左前方鬼子擲彈筒手在170米處，調整好照門後一槍正中麵門，爆頭擊殺，接著看到鬼子機槍手點射很有規矩，對我方造成很大壓力……”
“你讀過書？”
“報告長官，是的，老家長安，高中畢業，好像是被強征入伍，到陣地後被炮彈震暈，今天下午以前的事情記不太清楚。”
胡勇這麼說是有道理的，別的士兵衣服左胸都有個人資料寫著，唯獨他左胸上的白布是空白的，不是被拉了壯丁還是什麼？
“高中畢業？學曆挺高的，今天真的要謝謝你了，要不然我們的幾挺機槍都保不住，說說看，有什麼要求我盡量滿足你。”中校營長看了一眼胡勇左胸，忽略了到底是不是他的兵的問題。
“報告長官，別的屬下不敢奢求，隻求長官能給屬下配發一支好槍，多給一些子彈，好能擊殺更多鬼子。”
“不錯，不驕不躁，是個好苗子，來我警衛班如何？”中校營長伸橄欖枝了。
“報告長官，屬下剛當兵一天，資曆太淺，恐難服眾，抱歉。”
“也罷，能活下來再說吧。”營長絲毫不提好槍的事，連子彈都不說，坐下低頭看地圖，這是送客了啊？
胡勇也明白，不進人家警衛班，人家憑啥給你好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