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寒如此一說,香灬狸立刻又換上了暴怒的神情,縱使它沒有可怖的獠牙,驚悚的皮囊,還是讓年歲尚小的她嚇了一跳,趕緊蜷縮著身子,躲在地上,“別急,我給你想辦法,馬上想辦法。”
“嘶——”香灬狸再次張開了嘴,熾熱的火光在空中劃出了一段完美的弧線,在月初寒眼前逐漸放大。
這次來不及躲開,她便向前一跪,蹋下腰往前滑行,原本梳好的發鬏也散開去,就像是改了身小乞丐的裝束。
待這一獸一人相隔幾尺時,月初寒從袋裏掏出了一小捆牛筋草,說道:“給我一炷香的時間。”
香灬狸表示不同意,接著又是“嘶”的一聲。
扯斷原本的掛繩,用牛筋草的一截綁在繩末來增加長度,這是月初寒覺著最簡單的辦法。知道香灬狸等不及,她一麵綁,還需一麵安撫,“一彈指的時間便好,片刻片刻,莫要再欺負我。”
一刻不敢停,月初寒加緊了手上的速度,可直到連接了四個口後才勉強達到合適的長度,她拚盡力氣使香灬狸戴上脖子,結果,未到一秒就被繃斷成兩節,這一次,香灬狸再難以忍耐,隻當月初寒耍了它,一撲而去,由於它們之間相距太近,月初寒已是無法逃脫,因為懼怕,她不禁緊閉雙眼,一手舉著香包擋在了自己的腦袋前麵,一手觸著項上的鎖情鏈,說道:“製怒術。”
這還是她首次對香灬狸使用本族靈術。
族內人都說,它是朋友,不可以術抗之,如今危及性命,月初寒不得不違背原則。
不想,她這麼做竟是對的。
若非月初寒的製怒術與那香包,此時的它哪裏還記得起過去的事情。
銅煙鍾乃一件暴戾的靈器,因而常人難免會受之影響製約,鎮守在此的香灬狸本也溫順,時間一長,它也惹上了這等暴虐無道的性子,終於迷失本性。當時封印銅煙鍾的那一代貓靈族人見香灬狸尚有靈智把控,且不願以術法相鬥,便聽之任之,到後來,貓靈族人為保守銅煙鍾這一秘密,香灬狸的事情也就連帶著成為了無人知道的秘密。
月初寒的香包被一陣狂暴的撕扯而破裂,裏麵的香料灑了一地,香灬狸漸漸回歸平靜,想是製怒術的作用,也正是源於此,無邊的黑暗將這一層空間再次吞噬。
她的月銀草早就燃成灰燼,香灬狸不再攻擊,便失了火源,月初寒隻好坐在原地,等待轉機。
“貓靈族的靈女。”
“你緣何來此。”
“你可知,禁地本不該闖。”
“險惡之地,入則亡。”
聲音來自頭頂,可見這絕非香灬狸所說,倒像是來自遠古神明的靈識。
她站起身,抬頭問:“你是誰?”
“小兒,我們會見麵的。”
此句過後,再無言語。
反是有個毛絨絨的東西蹭了蹭她的腳脖子。
“香灬狸?”
“香香,香香。”
“啊?你叫香香?”
月初寒沒想到,這隻比自己大了幾萬歲的靈獸撒起嬌來完全不比她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