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靈樓第二層,無盡雪山。
任憑外界如何風起雲湧,這裏依然維持著那份不為外人打擾的寂靜,但此地看似唯美的雪花都是殺人利器,若論凶險之地,定有無盡雪山之名。
外界一月,無盡雪山則為兩月。
月初寒在這裏呆了有足足半年,外界不過才過了一個冬天。
“哎哎哎,我說你這個小丫頭,又來晚了啊。”一位少年正持著根樹枝對那蒙眼的少女進行嚴厲的批評。
“這道菜,辣了。”
“這道菜……噗……黑糊糊的,我是要冰糖藕粉不是芝麻糊。”
日日都是這樣,雪山靈童總要挑出一大堆毛病來才行。
月初寒也委屈得緊,“我都是照書上做的。”
“你沒見書上說它是清亮透明的嗎?”雪山靈童著實後悔,月初寒送來的吃食實在是拉低了他日常夥食的水平。
“那不是黑亮黑亮的嗎?隻是不夠透明而已嘛。”月初寒雙手叉著腰,不服氣地說:“有本事,你做一次給我吃。”
“好啊你,敢挑戰我?膽子不小,膽子不小,我今天要叫你心服口服!”這半年來,月初寒的廚藝精進了不少,但自從把靈界的菜式改成凡界的菜式以後,雪山靈童就對夾菜產生了某種畏懼感。
辣子雞丁永遠那是糖醋味的,酸菜魚永遠是澀澀的,就連苦瓜也成了甜瓜。
雪山靈童真是怕了她,他是最愛凡界的吃食的,可被做成這個模樣,實在是令他絕望。
月初寒向他吐了吐舌頭,“你給我示範一遍,我就服你,你是不敢吧,膽小鬼,膽小鬼。”
“好,你慢慢爬上去,我在上麵的小屋等你,今天就讓你開開眼界,秀一手,小孩子,你就準備認輸吧。”
她撅著小嘴,慢慢背過身,一步步貼近墨淩山的山壁,當摸到那塊熟悉的石頭時,月初寒說道:“誰給誰認輸還不一定呢。”
“等你爬上來再與我頂嘴也不遲。”
“不就是半個時辰的事情麼,有鹿了不起啊。”她滿腹怨氣地將腳放上了一塊石頭。
香灬狸一路跟著月初寒,不時提醒她方向,兩人的契合程度早已今非昔比。
重回小屋的雪山靈童很是激動,月初寒來前,這座小屋就是他的家,也像是他的夥伴,傾訴聊天的對象,是在雪地裏的慰藉。
月初寒把床加寬了些,還摘了些鬆果串成一串掛在窗前,比原來溫馨了許多,雪山靈童突然覺得無盡雪山好像因為她多了一絲人情味。
摘下眼上黑布條,月初寒撿起灶邊的最後一點樹枝,鬱悶地道:“看什麼呢?做菜啊!”
“你看看你,好好的一間屋子,被你弄得烏煙瘴氣,到處都是灶灰的味道。”雪山靈童暗自高興,說話還是跟當初一般沒完沒了。
“還有半年就還給你,大不了我最後幫你恢複原樣就是。”
“你這小孩越弄越亂,該走的時候就直接走。”
月初寒在那一袋冰糖裏取了一顆小的塞進嘴裏,咕嚕咕嚕地,說道:“我走了,剩你一個人不孤單?”
“當然不會,等你取走銅煙鍾,我們就自由了。”說著,雪山靈童搶走了她手裏的冰糖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