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靈貓圓圓的說法,白嘉沂住的這個院子,是沒有單獨設下禁製法術的,所以無論是靈貓圓圓還是白嘉沂,都可以自由出入。

但是,由於白嘉沂已經淪為沒有修為的廢人,隻需要簡簡單單一道鎖,就可以將她與外界完全隔絕。

現在,在靈貓圓圓的幫助之下,那道鎖已經打開,白嘉沂小心翼翼地走出這個小院,踏在外麵的土地上,有一種做賊的感覺。

在她那個小院子裏,至少暫時是安全的,可走到外麵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呢?白嘉沂沒的選,原主都沒的選,作為一個穿越者,她又能做到哪一步呢?

白嘉沂不知道。

有一句話叫船到橋頭自然直,她現在這艘船就要闖一闖。

按照靈貓圓圓的描述,這斂城源家的宅子很大,白嘉沂現在住的地方,是內宅深處,這一帶都是廢棄的院子,到處黑黢黢的,所以不用擔心遇上什麼人。隻有走到掛著燈籠的地方,才需要小心。

如靈貓圓圓所說,白嘉沂已經路過三個廢棄院子的門口,都沒有遇到人,就是夜太黑,夜間視物不容易,一舉一動都變得畏畏縮縮。

而夜間的每一點光亮,都格外耀眼。

白嘉沂貼著牆站立,不敢再往前走,她現在是在拐角處,隻要從這裏拐過去,就可以看見那邊的院門口掛著的燈籠。

她雖然不敢往前走,卻也舍不得馬上走,於是就在原地待了一會兒,然後就聽見了腳步聲,是對麵那個方向來人了。

這時候反倒尷尬了,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能暗暗祈禱那些人不要過來。

夜風中,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白家的人怎麼還沒走?”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語氣很是不耐。

“哎喲,怎麼可能?人家就那剩了一根獨苗苗,不帶回去怎麼行呢?”

……

後麵的話就聽不清了,聽那腳步,是進院子裏去了。

修士的五感較常人更為敏銳,白嘉沂擔心對方發現自己,待在那裏一動不動,直到聽見關門的聲音,這才躡手躡腳地退回了自己的住的那個小院子。

剛才聽到的那些話,白嘉沂最在意的就是“白家的人”,每次聽到這個詞,都會產生莫名的情緒,心裏總是不好受。

她想著既然原主排斥這個,那麼她最好也就不要去趟這渾水了,所以在回去的路上就作出了決定:她要逃走。

趁著黑夜,趕緊走。

源家的人今天給她改善了夥食,明天還不知道會做些什麼,若是加強了守衛,直接派人過來看著她,那可就糟糕了。

所以,事不宜遲。

靈貓圓圓聽了白嘉沂的想法,大吃一驚,“可是,我過不了那些禁製啊。”

“那你是怎麼進來的?”

靈貓圓圓終於想到了什麼,它幽幽地看著白嘉沂,好像在說“你確定要走那條路”。

白嘉沂別無選擇。

無論這條路多麼艱難,都不影響白嘉沂想要揍貓的心情。

靈貓圓圓帶著白嘉沂成功離開了斂城源家,事情的順利程度,遠遠超過貓和人的預計,當然,白嘉沂在這個過程中所受的罪,也是一言難盡。

站在廣闊的天地之間,星光之下,是完全陌生的世界,這裏,同她曾經待過的那個世界,甚至沒有一粒塵埃是相同的。

舉目四顧,無所依靠,她將去往何方?

一想到這個問題,白嘉沂總是陷入沉默之中。

走了這麼遠的路,已經很累了,白嘉沂現在這副身軀,因為被廢過修為,實際上比普通人的身體還要弱些,若不是強撐著,隻怕走不到外麵。

在那荒郊野外,靈貓圓圓找到一座神廟,領著白嘉沂進去休息。

神廟很小,隻供著一尊塑像,擺著一張供桌,外間再容二三人跪著,如此而已。

神廟裏還有香燭供品,雖然無人照管,但是平時應該有信徒前來祭拜,也不知大貓是怎麼點燃的蠟燭,照亮了這一方小小的天地。

天還沒亮,白嘉沂累的像狗一樣,坐在蒲團上不願意起來。

天亮以後,送飯的人到院子裏,應該就會發現她不見了。若是在意她的生死,送飯的人會立刻上報主家,然後就會派人出來找尋。

這一帶仍然是斂城源家的地盤,要搜索起來也方便,以白嘉沂現在的狀態,真的跑不了太遠。

除非,除非她有禦劍飛行的本事。

白嘉沂疲憊地靠著供桌,微微仰頭,看著上方的塑像,忽然心念一動,她問靈貓圓圓:“這廟裏供奉的是誰啊?”

靈貓圓圓道:“是巫神。”

“巫神是什麼人?”白嘉沂沒聽過這號人物,原主的記憶裏隻是有關於巫神的模糊印象,說的不明不白的。

“巫神是上古群巫之長,生前封神,很厲害的。”靈貓圓圓站立來,朝塑像拜了拜,對白嘉沂說:“據說,隻要願意付出相應的代價,無論想要什麼,巫神都會滿足你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