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白嘉沂問了一個忍了很久的問題,就是這神火是怎麼回事?怎麼餘熱散的這麼快?
劍靈觀駱鄙夷道:“什麼神火?這天底下隻有一個人會用神火,剩下的,都是贗品,風一吹就散了。”
雖然聽著還是不大明白,但是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白嘉沂隨即簡要地說了自己的處境,隱瞞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劍靈觀駱低頭想了想,說:“以你現在的修為,練氣九品,就是東屋神劍在手,也打不過一個築基修士,除非你能築基——”
白嘉沂聽著有戲,趕緊問:“築基之後怎麼樣?”
劍靈觀駱道:“築基之後,有本劍靈的配合,雖不能越級挑戰金丹,但可保你金丹以下無敵手。”
現在的中海大陸,元嬰修士已是力量巔峰,金丹修士多半是門派大佬,就算白嘉沂逃走這件事很丟人,斂城源家也不至於派個大佬過來處理,所以隻要能夠築基,就可暫時安枕。
所以,白嘉沂立刻追問道:“我要築基,越快越好。”
“有誌氣。”劍靈觀駱稱讚了一句,接著就開始潑冷水,她說:“從前確實有天才修士一日築基的神話,那個時代靈氣充沛,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但是現在,靈氣稀薄,修行上限不過元嬰而已,你不想熬時間,就隻能劍走偏鋒,於九死一生開辟一條道路。”
她注視著白嘉沂,鄭重地問:“你可願意?”
白嘉沂不假思索,當即回答:“我願意。”
從前她是按部就班地活著,從未有過冒險的舉動,現在她想試一試。
然後,劍靈觀駱就說了她的法子,其實也很簡單,就是通過丹藥強行提升修為,直接達到築基境界。這樣做當然有很強的副作用,比如築基之後修為不穩,需要丹藥穩固修為。又比如此後的修行都會受到影響,每提升一層就需要巨量的丹藥助力,甚至有可能透支修行潛力,直接導致後期的乏力。
總之,這是一個投入巨大、風險巨大,但是回報難以言說的事。
而且,最危險的不是築基成功之後,而是在築基的過程中,白嘉沂需要經曆伐骨洗髓,由於是拔苗助長,這個過程會異常痛苦,如果她熬不過去,輕則修為再廢,重則有生命危險。
“我能保你不死,至於你能走到哪一步,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劍靈觀駱伸出左手,掌心有一粒丹藥,筷頭大小,顏色通紅,“想好了,就吃了它。”
都到了這一步,自然沒有回頭路,白嘉沂拿起那一粒紅色丹藥,放在嘴裏,入口清香,本來打算囫圇咽下的她,鬼使神差咬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充滿了整個口腔,她幾乎是流著眼淚咽下去的。
這時候,劍靈觀駱對桓方定說:“你在這裏,不是很方便。”
桓方定點點頭,彎腰抱起靈貓圓圓,一躍而上,離開了大鍋。
本來,對於劍靈觀駱支開桓方定這事,白嘉沂還有點想法,但她很快就感激劍靈觀駱的做法,因為隨著丹藥的作用,她感受到難以忍受的痛苦,整個人開始不受控製地扭曲。
她不想桓方定看到她這個樣子。
“我說過,會很痛,你會很清醒,你要熬到天亮。”
說完這些,劍靈觀駱便不再說話。
白嘉沂已經沒有力氣回答,她隻覺得身上的肉好像被人一刀一刀割開,骨頭好像被人一根一根碾碎,筋脈好像被人一根一根抽出拉扯,五髒六腑扭曲成一團,腦袋上好像有人拿電鑽在打孔,無一處不痛苦,無一刻不清醒。
她還記得劍靈觀駱說過的話,還記得自己信誓旦旦的模樣,她忽然就有點後悔了,她實在是太輕率了。
她可以不用這樣的,有桓方定的保護,有劍靈觀駱的支持,斂城源家算什麼?斂山白家算什麼?她一定能按照自己的意願活著。
短暫的動搖之後,白嘉沂又來了脾氣,她願意忍受這樣的痛苦,可不是為了受人擺布。從前做不到的事,她現在就要去做。
在一次又一次的心理鬥爭中,白嘉沂已經渾身冷汗。
劍靈觀駱使了些手段,白嘉沂即便再痛苦,也做不出自裁的舉動,所以她一直清醒地忍受著痛苦。
以前聽人說生孩子如何如何痛苦,白嘉沂沒有那種經驗,她隻知道磕到桌角就很痛了,碰到開水也很痛,她從未體驗過那種持續性的痛苦,她天真地以為就是那麼一回事而已。
現在,她更懂得一個詞“生不如死”。
再等一等,再熬一會兒,馬上就好了,她不斷地安慰自己。
可時間怎麼過的那麼慢!
到底過了多久?
到底還要多久?
……
靈貓圓圓蹲在桓方定身邊,聽著大鍋裏傳來撕心裂肺的哀嚎,聽著那聲音逐漸嘶啞,最後隻剩下微弱的氣息,一對漂亮的貓眼滴溜溜地轉著,看了桓方定許多次,對方始終是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