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第2章(大修)(1 / 2)

天藍色的臥室裏有許多明亮嬌豔的色塊,夏日清晨的微風帶著樓下花圃的香氣吹拂起薄薄的窗簾。

偶爾一兩隻鳥雀落在窗框上,歪著腦袋用那黑豆似的小眼珠好奇的瞧著床上蜷縮起來的少年,嘰嘰喳喳的交流兩聲,發現少年發出的嗚嗚咽咽的聲音和它們不一樣,於是很快飛走了。

“薑寶貝!”

抽噎聲戛然而止,空氣沉靜如深夜湖麵,薑寶抬起哭得一塌糊塗的小臉兒,豎著耳朵等下一聲呼喚。

“薑寶貝!!”

隻有一個人會這樣叫他!

“蔣哥,是蔣哥。”薑寶爬下床就跌到了,僵硬的肢體難以控製,膝蓋磕在床沿,他抱著腿悶哼一聲,繼續跌跌撞撞往窗戶那蹭去。

手指扯著窗簾借力,關節處都泛著青白,手掌摁在窗台上,薑寶好不容易站起來出現在窗口。

朦朧的淚眼看去,穿著校服的高大少年攏著雙手,麵向自己的方向正在醞釀下一聲呼喚。

冷不丁看到人影,玉樹臨風的少年還呆了一下,不過很快回過神大聲笑道,“薑寶貝起得真早,全小區最棒!”

薑寶的眼淚唰的就流了下來,怎麼也止不住,抬起袖子蹭的滿臉都是淚,一邊打嗝一邊喊蔣哥。

餘光裏,那身穿校服,意氣風發的少年化成了一條線,衝進了自己家的別墅。

蔣澤同一路飛跑,他從來沒見薑寶這樣哭過。

他這弟弟打小就慢,什麼都比別人慢,說話慢,會走路慢,總而言之就是學得慢,就連接受一個人的親近,都那麼慢。

薑家寵著愛著,他蔣澤同何嚐不是哄著護著,到哪兒都不叫他受委屈。

離著近兩層樓的距離,蔣澤同都能看出薑寶哭腫了眼睛,尖翹的鼻頭也紅紅的,兩頰和額頭不知是不是被悶得,酡紅一片,打遠看去一張小臉兒紅紅白白的精彩。

蔣澤同衝上樓,旋轉門把手。

“蔣哥!”

門一開,薑寶就拖著酸痛的身體和沉重的腦袋,砸進蔣澤同懷裏,滾燙的額頭抵在少年的肩膀上,同樣滾燙的熱淚沾濕了對方的衣襟,在藏藍色的校服左胸口上方洇濕一片水痕。

他熟練的告狀,“你怎麼才回來,夢裏好可怕。”

“是哥哥來晚了,哥哥不好。”蔣澤同同樣熟練地道歉。

窩在熟悉的懷裏,被長久思念的氣息包裹,薑寶暈暈的腦袋徹底宕機了。

他隱約感覺到幹燥溫熱的手掌貼住了自己的額頭,天外來音斷斷續續的說話,但薑寶什麼都聽不清,隻憑著本能蹭著尋找著清涼的地方挨住。

也不知道小小輕輕的少年怎麼就這麼執著的扒著他。

蔣澤同看著薑寶癡癡蹭他的模樣失笑,一把抱起人放到床上,走得兩步裏還顛了顛小孩兒,感覺薑寶輕了似的,瘦骨伶仃的脊背直硌手。

一邊想著給薑寶補補,一邊有條不紊的找了家庭醫生,並和老師給他和薑寶請了假。

“生病了知道找哥哥,薑寶貝真乖。”

家庭醫生來的很快,蔣澤同剛把薑寶安置好,醫生就拎著箱子到了。

他讓出位置,給醫生查看的空間。

“就是普通的發燒,多喝水,暫時不用吃退燒藥,多使用一些物理降溫方法就行了。”

醫生雖然年輕,但是給有錢人看病很有經驗,他一看就知道蔣澤同還有問題要問。

“那我弟弟為什麼哭呢,不是因為燒得太嚴重,身體難受嗎?”蔣澤同坐在床沿,單手扶著剛才傭人拿上來的冰袋。

小巧的一包剛好能放在薑寶的額頭,汗濕的劉海被蔣澤同掀了起來,露出一整張乖巧的麵容,就是小孩兒向來嬌慣,這會兒因為發燒,總是哼哼著,腦袋也不好好待著,這冰袋就必須要一個人扶著才行。

蔣澤同自然而然地接過了這項活計,他的手懸在薑寶的臉側,還能被那熱度熏得手腕泛紅。

這令蔣澤同的眉頭根本鬆懈不下來,接近成年的蔣澤同已褪去浮躁,少年氣在這種場合裏也所剩無幾,寬闊的脊背和一米八多的身高具備的壓迫感已經初現端倪,他雙目幽深,視線所到之處,不論是醫生還是傭人,都噤若寒蟬。

醫生抬手托了把近視鏡,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後對自己將要出口的話多了些自信,“我剛才觀小少爺眼球在動,大約是之前做了什麼噩夢,或是對近期的事情過於憂慮,導致情緒激動,多重原因誘發了發熱。”

蔣澤同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不過檢查還沒結束。

“他這條腿有些屈著,你來看一看。”蔣澤同坐在床邊,能感覺到薑寶的細微動作,剛才隻是動了動被子,他都皺了下眉頭,依著薑寶不耐疼的性格,應該是傷著了。蔣澤同照顧弟弟這麼多年,有些事情不用看都能猜出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