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李靜璿壓根沒想到流不觴會來到此處,她在心中暗暗思量,想著自己貿然上前,估計隻會是兩敗俱傷。
“你身為一介劍修,本該懲惡揚善,如今卻偏向作惡者。若是讓你的師尊與知道了,他們會作何感想?”
“你難道不覺得自己所為有辱整個劍宗師門嗎?!”
她隔空與他對峙,可流不觴並未有任何動搖,不僅如此,他回複時也十分淡然:“何為懲惡?何為揚善?難道所見之惡便是惡,所見之善便是善嗎?”他闔掌一拱手,“李掌門,我本以為到了元嬰期境界的修仙者就該分得清是非恩怨,可你又是如何做的?”
“選擇被怒火蒙蔽,一昧去怪罪無辜之人。”
李靜璿全身一震,似乎是有所觸動,她的傘旋即停下,強者威壓也慢慢消退下去。
“現在玄真宗掌門的怒火已經消去大半,我會留在這裏繼續勸說她,至於你……”流不觴扭頭,對薑月年說了一句話。
“你就去做自己原本想做的事情吧。”
昏暗的柴房內煙霧繚繞,薑月年將赤影推進來時沒注意到這裏是生火的柴房,他被柴灰嗆得大咳幾聲,狼狽地爬起來時,滿身沾著油煙,看起來像極了掉進煙囪的醜小鴨。
“咳咳咳——那個瘋女人!”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上一秒赤影剛剛說完,下一秒,薑月年就迅速出現在他的麵前。“你又要幹什麼?”他滿臉警惕地盯著她。
“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我來隻為了藍殷一人,而我也知道藍殷早已被驅逐出宗,現下不在此處,但我有‘辦法’能找到他。”
“但光憑我一人做不到,這件事還需要借助你的幫助。”
赤影嫌她說的一大串話太過墨跡,他幹脆開門見山:“你就直接說你想要我做什麼就行。現在這種情況,我不會不相信你。”
“那就好。”薑月年慶幸地拍了拍胸口,趕緊接著說道,“你不要覺得我腦子有問題哈,我要找的東西是……他的發帶。”
發帶?赤影雖然滿腹狐疑,但還是為她迅速解答:“藍殷的發帶已經沒了。”
沒了?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冥火宗的紅色發帶不是都會由師尊統一回收的嗎?怎麼就突然間沒了?”薑月年有些頭大:難道自己的“精心計劃”就要這樣泡湯了?
“按理說是這樣的沒錯……”
“可當時他幹出了那件震驚宗門的事情後,我爹非常生氣,他後悔自己手中教出了一個逆徒,一氣之下,把藍殷的紅色發帶給燒了,灰渣都沒剩下。”正當薑月年垂頭喪氣時,赤影又接著補充了一句,“而他待過的房間也被封了起來,不許任何人再踏進去。”
他的房間被封起來了?
如若真是這樣,那他的頭發豈不是更好找了?
薑月年從垂頭喪氣到喜形於色,整個過程不到一秒,比翻書和變臉都來得要快。赤影素來不懼強敵,如今倒有了一個害怕的事情——“瘋女人變臉”。事實證明:她這一變臉,整個人看起來更瘋了。
二人從柴房的後門走出去,再拐過一個彎,就到了藍殷的房前。
門上貼有白色的封條,封條邊緣碎成一排細密的鋸齒,被風吹掉了一大截,在半空中高掛著,看著像副慘白的獠牙,看上去極其破敗陰森。
赤影剛解開封條就發現自己沒有鑰匙,他想用手把鎖劈開,就見一隻腿腳先行而至,薑月年重重一踏,直接將緊閉的大門給踹開。他一頓,默默將手又收了回去:此人不像是沒有修為的樣子,看來自己之前的判斷有誤。
他突然想起她之前說的那句“在其他地方能勝過自己”的大話,如今看來,似乎不無可能。有意思。像是個發現洞窟寶藏的掘寶人,他帶著滿腔好奇走了進去,而這之後,便再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