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圓盤之底(2 / 3)

“虎啊,你過來。”流不觴在喚他的劍靈過去,摸摸看他是不是哪裏發燒了。可那頭白虎伸出虎爪後又縮了回去,欲進又止,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它不敢。

“害怕,不。”白虎覺得自己的主人絕對是被誰給奪舍了,不然,怎麼會突然冒出這種古怪的念頭來?

這陰陽劍塚看著有點怪異……像是缺了點什麼。當薑月年行至中間,它才慢慢顯現出自己的全貌。

劍塚中的斷劍像拴了繩一樣被盡數高懸,這與她在打鐵鋪的後房看到的場景一模一樣。可那些,純粹是李焱為了練習打鐵而故意吊上去的失敗品,這裏的……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呢?

突然,在邊緣的黑劍行至正中央,在黑與白的交界緩緩下降,驀地,地麵裂出無數道長方形孔洞,廢劍的尖端穩穩當當地插了進去,劍柄再一扭,安然立在正中。而黑劍立住後,白劍飄了出來,可它卻像是卡住了一樣,在半空中巍然不動。

“那是‘天元’?”

從薑月年的角度,她看得雲裏霧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從流不觴的角度,他看得卻是相當清楚。

地上的裂縫不多不少正好三百六十一杠,黑麵中陰劍數目為一百八十一,白麵中陽劍數目為一百八十,“如果我猜的沒錯,那黑劍是立在天元,這是一種很常見的開局路數……月年,這是‘劍棋’。”

薑月年:“什麼……?”

流不觴以為她沒有聽清,便再重複了一遍:“劍棋。”

薑月年:……我聽到了師兄你說這是劍棋,可……你怎麼能直接稱呼我為“月年”啊!我們才認識幾天,男女授受不親的宗規,難道你都忘記了嗎?若是沒有忘,那不就是……

呸呸呸——!不能再細想下去了,師兄他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劍棋是什麼東西?我不會啊。”薑月年一臉茫然。流不觴看在眼裏,便在上麵一一為她解答:“這不是什麼神奇的東西,我之前才同你下過。”

“劍棋不過是圍棋的一種,取圍棋的規則與劍的棋子組成。弈棋亦是弈劍。看來,這洞窟內死去的人與‘劍’的交情不淺。你且看……”

眼看流不觴要將規則翻來覆去給她講個爛熟,薑月年趕緊擺手讓他打住,別再講下去了:“師兄——!就算你講了,我八成也聽不懂。正好你在高處,更能看清棋局,你就直接告訴我該怎麼做就好!”

“好吧。”

薑月年:師兄啊,實不相瞞,你一講起這個我就困了,我聽不進去啊!

流不觴:師妹說什麼便是什麼吧。畢竟她是一個能“五戰五敗”的人,他也沒想過要言傳身教,手把手將她教會。

李孑:……喂,你們真是夠了,不要在這裏你儂我儂。這裏是我的洞,我是你們的師祖,請尊重一下我!

二十分鍾前,氣氛還是緊張兮兮的水深火熱狀態,可二十分鍾之後,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

薑月年托著下巴在一旁眼巴巴地等。黑色那麵的劍已經許久都沒動過了,似乎是在斟酌思考,這看著還真有些神奇。

她從沒想過流不觴會輸的可能性,畢竟大師兄的實力就擺在那裏。更神的是:他甚至還能分出神來回答她中途問的一些小問題。諸如“為什麼要將劍擺在這個地方”“現在進行到什麼時候了”“還要多久才能結束啊?”之類的話,可以見得,這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差不多了。”

不痛不癢的終局來得猝不及防,這讓薑月年產生了“我上我也行”的念頭。當然,她也就隻敢在心裏想想,之後肯定是會被虐到哭的。

她一臉平靜地在心中掩麵抽泣:這棋我是徹底學不會了。我退了,這一退……就是一輩子。

黑麵的劍沒再升起,照棋中話來說這叫“棄子”。棄子即為以“殘局淨,持黑者負”收場。隻見那黑麵的劍如排山般接連倒下,像是被抽空了身上的靈氣。關卡盡破,圓盤開始大幅度傾斜……薑月年沒地方落腳,她隻能向高高翹起的遠端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