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周眠也漸漸轉醒,來不及思考太多,聽外間傳來了腳步聲,忙在床上做好,將身上的灰塵擦拭幹淨。這邊剛整理好,那邊也傳來了敲門聲,緊接著便是莊錦的聲音響起。
“師弟,我現在可以進來嗎?”
“師姐快請進。”
莊錦進來,就看周眠在床上坐著,衣服稍有些淩亂,最要緊的是,周眠嘴唇泛白,額上還布滿了汗珠。
“師弟你這是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怎麼嘴都白成這樣了。”
莊錦當即把手上的托盤往桌上一放,擔憂的快步走過來,將手搭在周眠腕上仔細查看著。
“師姐不用擔心,我剛剛運行功法,心急了些,不小心傷到經脈了。”
莊錦聽周眠如此說了,心下稍稍一鬆,緊接著就在周眠頭上敲了一記。
“還沒好全就運行功法,怎麼修煉比身體還要重要嗎!”說罷鬆開周眠的手,走到桌子邊將托盤上的飯擺好。
“過來吃飯吧,我打了些清淡的菜,晚上你可不許再運行功法了,好好休息。”
“知道了,多謝師姐。”
莊錦看周眠吃著飯,就將這兩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給周眠說了一遍,周眠聽到最後,聽的咬牙切齒,飯都吃不下去了。
“那些魔族真是無惡不作,平白害了三人性命,那三隻附魔猿想必隻是他們扔出來的替死鬼了。”周眠說著內心越發生氣,恨恨的在腿上錘了一記。
“好了,你別這麼生氣,那魔族不這樣,還是魔族嗎,我們之後去將那一家人的債討回來,也算為他們報了仇了。”
周眠聞言怔了怔,低垂著眼,又拿起碗筷吃著。莊錦見他繼續吃飯,也不再說話,半晌又歎了口氣。
“唉,那個老頭為了自己的私欲,設計害了那一家三口,當真是禽獸不如。”
“師姐不要因為那個老人的事過多煩心,世間有很多不平事,我們無法都將他們扼殺在萌芽中,我們能做的,隻能是補救,至少,那個老頭現在被繩之以法了。”
莊錦輕輕一笑。
“我何嚐不知道這樣的道理,隻是心中有些觸動罷了。”
周眠此時也吃完了飯,他站起來收拾著碗筷,莊錦看他要收拾碗筷,忙搶過他手中的東西,生怕周眠幹一點活。
“師弟,你不要動,說好了我要照顧你的,等你好了你再自己做。”
周眠搶不過,隻得無奈的抓住托盤。
“師姐,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做這些事一點負擔也沒有,師姐不要把我看得像瓷器一樣的。”
莊錦聽了周眠的話,不光沒有將手上的東西撒開,反而瞪圓了眼睛,將托盤從周眠的手中抽出來。
“說你是個病號你就是個病號,你要真覺得不好意思,那就好好養傷,早點養好傷也就不用我照顧了。”
邊說著,莊錦端著托盤便往外麵走,看周眠想出來跟自己一起,直接拒絕了周眠。
“你好好養傷,別跟過來。”
周眠看著莊錦回頭慢慢向外走去,抓住了門框,往前走了幾步,走出屋子。
“師姐。”
莊錦聽到喚聲,回頭看到周眠麵朝自己,背後屋子裏的燈光為周眠鍍上了一層柔和的環,周眠就站在三兩階台階之上,向她看來,莊錦恍惚了一下,就聽到周眠的嗓音響起。
“不平事很多,若師姐想要一一伸張,想必師父與師兄都願意一同前往的——還有我。”
周眠嘴上說著溫情滿滿的話,偏偏還是木著一張臉,嚴肅的好像在宣誓,莊錦看著周眠的表情,唇角勾起來,點了點頭。
“那我要去的時候,會記得叫你們的,你可要準備好行李。”
莊錦轉身走了,這次周眠沒有叫住她,一直等莊錦在拐角處身形消失,周眠才將房門關上。
此時天黑的還不是很深,幾隻小鳥還在天空中飛速掠過,落楓山環境好,靈氣足,動物自然也就多,平日裏弟子們練功,倒是少有動物在山上竄來竄去,這有幾隻鳥飛過,倒也沒有引起人的注意,隻有幾個弟子看見了,感歎這麼晚了鳥兒還沒有歸巢。
幾隻鳥影盤旋幾圈後,落在一處平地上,暗處有一人,身上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手上停了一隻嬌小的鳥,鳥身碧綠,唯冠上一簇鮮紅。
黑衣人嗤笑一聲,生生將鳥捏碎,鳥化作一蓬霧氣,在黑夜中消散。黑衣人低喃,粗嘎的聲音刮的耳膜生疼,倘若有人聽了這聲音的話,定是要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被發現了,我倒是要看看,接下來你要怎麼再逃出生天。”
黑衣人看著自己幹燥鬆弛的雙手,眼中凶光更甚。
“很快了,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