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卓並不知奕雀煌暗藏的心事,隻是聽到他如此深情的告白,心中有幾分驚慌。奕雀煌的眼神太過深邃迷離,以至於讓她有一瞬間的迷失。
而他話語中的那個‘他’,零卓明白,那是指她刻在心口,埋在心中的夙歌。
是了,若是自己一味強求,是不是會觸怒他,讓夙歌陷入危險之地?那麼之前與夙歌所做的訣別,將毫無意義。
念及至此,零卓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呼出時,已經妥協:“我隨你回瑞霖,也會嫁給你。但我的心,屬於我自己。”
聞聽此言,奕雀煌心中並無欣喜,隻有酸澀。他也努力平複下心情:“好,給我三年,若是我不能讓你愛上我,那我便放你回皇朝,自此天高海闊,我們再無瓜葛,你也可以與夙歌再續前緣。”
若是三年都毫無改變,那麼也不必在人界多停留了,奕雀煌隻覺得心頭一陣窒息感。
零卓眼眸一亮,聲音低啞的問:“你說話可算數?”
奕雀煌嘴角拽起一絲戲謔的笑意,站直身形,目光淩冽,舉起右手至耳邊,拇指扣住尾指,三指直立,神色傲然:“吾乃天界太子鳳皇,今日在此立誓,三年內若得不到零卓真心相待,願放她離去,自行婚嫁,再不幹涉。若有違此言,願墮入魔道,永世受業火之刑。”
隨著他聲音落下,船艙外響起轟隆隆震天的雷聲,夾雜著閃電,這是以天地為證。
零卓倒吸一口冷氣,直直的望進奕雀煌眼中:“何必立下如此狠絕的誓言。”
“我是這天地未來的主宰,我不信自己得不到你。就這麼簡單。”奕雀煌指了指零卓手中的宮鈴:“這個是我在天界的隨身佩帶數千年的乾坤鈴,送你做信物,收好了。我們此生,還很長。”他話畢,便轉身推門離去。
零卓呆愣在原地,不自覺攥緊了手中的宮鈴。這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來自這個男人身上的威壓,他方才的誓言如鍾鼓一遍一遍的敲擊在零卓心頭,震得她心中倉皇失措,努力偽裝的冰冷外殼,卻有了一絲裂縫。
零卓搖了搖頭,努力甩開那一絲的擔憂。
三年而已,自己怎麼會愛上一個將自己命運玩弄在掌心的人。他也說了是違背誓言才會墮入魔道。若是到時他們彼此兩相厭,幹幹脆脆的和離,那麼便不算違背誓言。
喜歡一個人不易,討厭一個人相對就簡單多了。
自此,在奕雀煌與零卓彼此攤牌的這一天,一個人立下了狠絕的誓言,要得到對方的心。而另一個則決定要讓對方厭惡自己,以求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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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瑞霖時,已經十月末,天氣漸冷。
救下西貝明月再到瑞霖已經兩月有餘,她如今已經有近五個月的身孕,腹部微微隆起,被厚衣服遮擋尚不算太明顯。
自之前零卓怒丟名琴鶴戾入海後,明月方在抑鬱的情緒中徹底清醒,再不彈那些悲哀之曲。
而是坐在船艙中,時常望著遠方,對著腹中孩子低喃自語,心情逐漸平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