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嶽麗別院。
派人暗自護送趙氏姐弟回駐紮所後,奕雀煌倒是未受影響依舊帶著零卓前往了早前曾經來過的別院。
上次來沒注意匾額,今日零卓看清上麵的字,不由得笑問奕雀煌:“你是不是與三千有什麼淵源,怎麼到處都是這二字?”
奕雀煌無奈攤了攤手:“不記得了。”
零卓噗嗤樂了出來,笑他:“我唯一能想起來的便是我那個世界那裏有句話,叫~”
她輕快的跳到奕雀煌身邊,仰著頭莞爾一笑:“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
聞言奕雀煌一怔,眼前一黑,腳有些發軟,腦子有信息極快的閃過,卻抓不住碰不到,隻有一瞬間的景象,那是一個陌生的環境四處有著很高很高的樓閣閃著光,還有各種顏色的光斑與速度極快的金屬物體穿行不息。
看他臉色一瞬間有些蒼白,零卓被嚇了一跳,趕緊上前問:“怎麼了?”
“沒……沒事……”奕雀煌扶著額角,那種失重感瞬間而來隨之便消失不見。
“是不是有些頭暈,許是你早膳用得少,低血糖了。走吧,吃些好吃的就好了。”零卓看他臉色恢複過來,便揚起笑臉,攙扶著他走進別院。
正值三月好時節,別院中的桃花開的正熱鬧,穿行在回廊間,兩側的花樹被風吹過將花瓣飄入廊中,芬芳四溢。
瑞霖的桃花更似櫻花一般,桃株頗高,桃花也更密集,顯然這些都是觀賞的花株並不會結果。
零卓玩心大起,便走出回廊,站在桃樹下,伸手壓低了桃枝嗅了嗅,一股清香入鼻。
忽而一道花枝遞到她眼前,零卓回眸一看,奕雀煌手中拿著剛折下的花枝遞給她,笑容溫潤,微褐色的眼眸中布滿星辰,桃花落在他發上,溫柔了整個世界。
零卓接過花枝滿足的撲進他懷中,仰著頭看著他笑意加深了幾分。
奕雀煌低頭在她額心輕輕一吻,笑到:“怎麼了?”看著懷中她的盈盈笑意,映襯著桃花,心不由得漏跳了半拍。
“沒什麼,這桃花爛漫中看著你,覺得這個世界很美好。”零卓臉頰貼在奕雀煌胸前蹭了蹭,表情滿足。
奕雀煌收緊了手臂,輕輕的說:“有阿卓的日子,我一直覺得很美好。還有不到三個月就要大婚,你可準備好了?”
提及大婚,零卓心便又被提起來沒有著落,眼看著日子慢慢靠近,愈加覺得想逃避,這種感覺很奇怪,她突然想起一個詞叫恐婚症。
難道自己曾經幕主娶了,為夙歌嫁衣穿了。如今真的能嫁人了,反而不知所措了嗎?……
看零卓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奕雀煌挑起她下巴,與她四目相對,笑問:“怎麼了?不會反悔了吧?”
零卓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眸深處,滿是寵溺和溫柔,不禁呢喃:“我……我在想……”
“想……做什麼?”他聲音輕柔,帶著磁性。
“想……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零卓喃喃的道。
奕雀煌聞言笑了出聲:“你不會是在害怕吧?”
心思被看透,零卓瞬時臉色通紅,辯白:“沒……”
“你在害怕什麼?”奕雀煌逼近了她耳邊,不許她掙脫。
“我……”零卓咬緊了嘴唇,低下頭,終是下定決心說:“我與夙歌曾私下結親,我為他穿過嫁衣,也……也將自己交給過他……”
奕雀煌麵色微凝,這些是情報中不曾有的,但卻也在情理之中,據他所知,當年鳳家逼著零卓納鳳雲鶴為幕後之主時,零卓曾與皇朝帝王皇伊賢大吵過一次,還曾因此被關禁閉,直到夙歌入宮後才妥協。
這便是了,零卓的妥協正是因為與夙歌彼此坦白,一同的讓步也是建立在他們已經彼此已經認定了對方,也定然私下已經…………
奕雀煌心如被刀割,他猜到是一回事,聽她說出來卻是另外一回事,他做不到無視這個事實,也做不到胸懷寬廣的說沒關係。
他沉默的將零卓擁入懷中,未發一言,周身卻滿是悲傷。
往事已去,多說卻無意義。
零卓話說出口,心上的石頭被搬開後卻如傷疤被撕裂,鮮血直流。
她不想隱瞞,不想欺騙,奕雀煌不是她此生的唯一,若是曾經記憶未失的他定然早就知道,而曾經的他會怎麼想,零卓也不在乎。
但現在的奕雀煌,零卓卻覺得隱瞞是在對不起他,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隻會讓心裏滴血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