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怕蛇,溫斐然打算嚇一嚇他,永絕後患。
如果一次嚇不倒,那就嚇兩次,隻要一有機會溫斐然就會撲上去撕咬,咬到他條件反射想逃為止,這是溫斐然的生存之道。
他要讓小胖子知道這個地方誰做主。
如果不絕地反擊那他永遠就會淪為被欺負的那個人,然而在溫斐然的字典裏,就沒有“被欺負”三個字!
下雨天,路很難走,黏糊糊的泥土擠進腳趾縫裏,濕噠噠的,讓人想起喪屍冰涼的腦漿。溫斐然走在前麵,手裏拿著個瓦罐,手電筒照過的地方都是黑乎乎的菜地。
“下這麼大的雨,蛇應該都躲洞裏了吧”
駱繹書心裏想著,但沒有說出來。他緊緊扯著溫斐然的衣服,看著雨水流過他慘白堅毅的麵龐,以及優秀的下頜線,溫斐然身上全濕了,駱繹書雖然穿著油衣,但也冷得夠嗆。
不知道走了多久,印象中兩人走了很久很久,走到他腳底都泡發了,鞋子滲進了水,但溫斐然還是沒有說停的意思。駱繹書也沒有停下來,但他覺得肺裏麵呼吸困難,很想要咳嗽。
就在他憋不住想要一咳為快的時候,手電筒的光突然一閃而過一團盤踞著的東西。
駱繹書瞬間感覺手腳冰涼,他趕緊拽了拽溫斐然的衣服,示意他前麵有條盤著的蛇!
溫斐然停下了腳步,緊接著居然帶著他往後退——駱繹書不解,疑心道:“那不是有條蛇嗎,你沒看到?”
溫斐然無言,“看到了,它的頭是尖的”,反問,“你沒看到嗎?”
駱繹書道:“尖的又怎麼了?”
溫斐然麵無表情,“尖的就代表它是條毒蛇!”
沉默了一會,駱繹書接著道:“毒蛇也行啊,不是要嚇小胖嗎?”
“”
溫斐然一瞬間真的覺得他沒救了。咬死小胖事小,咬死他自己事兒大。他決定不再跟小少爺逼逼,二話不說拉起駱繹書的手輕手輕腳撤退了,趁著離那蛇還有一段距離沒有發動攻擊之前。
緊接著,不知道是不幸還是萬幸,他們在離那條有毒的蝮蛇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一條無毒的菜花蛇。
溫斐然二話不說發揮凶殘的英雄本色,一瓦罐悶下去將那條蛇給逮住了,然後手指一撈將蛇懟進罐裏,封蓋,完事兒!
走回去又有二十多分鍾的路程,此時月上中天,駱繹書終於忍不住了,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溫斐然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子,問他,“你能忍一分鍾嗎?”
駱繹書瞪大眼睛,隨後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示意他可以!
溫斐然拍拍他的肩,好樣的!緊接著他深吸一口氣眼疾手快跑到小胖王富貴的窗戶底下,將瓦罐對著打開的窗戶縫兒,讓蛇偷偷地溜了進去。做完這一切,他扔掉瓦罐兒,回身拉起駱繹書,兩人瘋狂地冒雨跑回了茅草屋裏。
一進屋,駱繹書就開始不要命地咳嗽起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溫斐然點亮煤油燈,看到茅草屋裏還是老樣子,幾隻蓄水的碗都接滿了水,不知道哪裏在漏風。駱繹書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咳得弓起了腰,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溫斐然幫忙脫下他的雨衣,然後翻箱倒櫃找出一件他小時候的舊衣服,扔給駱繹書,示意他擦一擦。
看得出他親娘活著的時候對他還是不錯的,有幾件做的很精致的棉布襯衫,就是都嫌小了。溫斐然毫不猶豫地撕下來當破布使了。
他擦幹淨自己的身子,換上一件小號的棉背心,然後不管屋子裏還有一個咳得死去活來的大活人,徑自躺床上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睡下前,他似乎聽到了一聲極為淒慘的鬼哭狼嚎,引得村裏的狗都狂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