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將軍府。
文山在自家中見到來人後,一時感慨萬千。
“沒有想到,有生之年,老夫還能見到公主殿下。”問好的同時,他沒有放下手中的魚竿,但也沒有冷著臉。
就像是見到了一位消失已久的老朋友,沒有客氣也沒有疏遠。
一身男裝打扮的安悅,從魏國邊境混入楚國,第一時間來找的就是文山。
對於文山的態度,她早就預想過,所以並沒有什麼驚訝。
相對的,她也沒有虛偽的客氣,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魚竿上,無力地問道:“堂堂的文將軍,竟然成了山下老翁,難到你不覺得憋屈麼?”
曾幾何時,他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
現在還未到知命,就已經退隱家中,這對楚國來說,未嚐不是個損失。
“憋屈又有什麼用呢,為了老夫唯一的女兒,這樣的結果,老夫必須一人受著。”
養不教父之過,女兒犯的錯,他這個做爹的自是要承擔後果。
相對於去了鴛鴦樓的落葵,他女兒被圈禁,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倒是公主你,早在兩年多前,老夫就聽說你已經回來了,隻是沒有緣再見啊。”
安悅眼神一暗,低下頭掩下那眸子裏的湧動。
那是一種說不清的情愫,尤其是在聽到文山提起他女兒的時候。
等“文青黛那個姑娘不錯,你教育的很好。”
答非所問,文山先是一愣,緩過來後輕嗤笑道:“嗬,那又怎麼樣呢?”
他抬起頭,目光直直地落在安悅的身上,“還不是被公主算計的團團轉。”
雖是埋怨的話,但其語氣中卻一點埋怨的意思都沒有。
這讓安悅一時無語,隻裝不懂回道:“將軍的話,我不知是何意。”
“小女看不透,老夫卻不是傻子啊。”文山收起魚竿,站起身走到安悅的麵前,目光略有些深沉、炙熱,“公主所做的那些事情,是想能瞞住幾個人呢?”
“不管你有沒有相信,我從未想過要傷害無辜。”安悅回以坦誠的眼神,“我的目標隻有拓跋家,與好不相關的人,絕對不會做出牽連。”
對於她的回答,文山笑笑,曆經滄桑的臉上,陽剛之氣讓人難以靠近。
尤其是那對鷹眼,犀利地落在安悅的身上,使其對方有種無所遁形地感覺。
“可現實呢?小女已經被公主算計了,如果不是老夫用兵權交換,想必小女已經成一堆白骨了。”
“是我的錯。”安悅往後麵退了一大步,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然後衝著文山行了一個大禮。
文山著實怔了一下,“公主這是何意?”
即使經曆了那樣的事情,高傲的拓跋安悅都未向誰行過大禮。
在文山的認知了,她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即便是已落入塵埃,好也不是他們這等粗人肖想的。
安悅在文山錯愕中直起身子,“我與將軍從小一起長大,你該是了解我的,如果不是拓跋胤...我現在不會活成人不人鬼不鬼的。”
“是啊,當年如果不是先帝,老夫也該是駙馬了對吧。”
回憶起過去,文山一時走了神。
當初,他還是鮮衣怒馬的少年,她則是楚帝寵愛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