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逸覺得這日子簡直快沒法過了,他不是已經認錯了嗎!
琥珀和江沅難得表情一致地對著楚雲逸露出一個同情的眼神。
人可以犯錯,但是誰讓他犯這麼大的錯,差點把命給折騰沒了,他們王妃一向記性好,他就自求多福吧!
楚千塵說完這句話後,又不理會楚雲逸了,調轉頭又繼續往前走,同時吩咐琥珀道:“我從莊子裏弄惡些活魚和螃蟹回來,今天幹脆做一魚三吃吧,魚片粥,魚頭豆腐湯,再加一個蔥香紅燒魚脯吧!”
“螃蟹嘛,清蒸幾個,再做些蟹黃小籠包和炸蟹餅。”
楚千塵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琥珀連連應聲,又有婆子急忙去取馬車上的魚蟹。
整個王府都因為楚千塵的歸來添了幾分鮮活氣,氣氛一下子變得熱鬧了起來。
後方的楚雲逸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呆立了好一會兒。
少頃,他的小廝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少爺,那咱們還走……”嗎?
最後一個字沒出口,小廝就得了楚雲逸的一個白眼,便噤了聲。
“走什麼走!”楚雲逸負手往前走去,“走得了嗎?”
“……”小廝想想也是,王妃都說了不讓大少爺走,宸王府的人恐怕也不會放人。
小廝快步追上楚雲逸,小聲地說道:“大少爺,二姑奶奶還是很關心您的,蟹黃小籠包和炸蟹餅都是您愛吃的。”
楚雲逸又給了他一個白眼,意思是,這還用你說!
小廝:“……”
小廝心裏深深地覺得自家少爺就吃二姑奶奶這一套。
楚雲逸包袱款款地又回了他暫居的客院,而剛剛回府的楚千塵沒急著回內院,先去了一趟韶華廳,讓人把程林華給喊了過來。
“皇上和太子現在怎麼樣了?”楚千塵問道。
程林華聽著楚千塵這句話顯然是知道皇帝被太子“氣病”的事,便直接回道:“皇上現在還‘病’著,連皇後娘娘和承恩公都不見。”
“王禦史昨天上折彈劾太子不孝,要廢太子,皇上在病中按下了折子,朝堂上下都知道了這件事,已經有一些人去私下裏見過禮親王與張首輔了。大多數人都還在觀望形勢。”
“太子現在還跪在太廟,已經跪了一天一夜了。”
“果然。”楚千塵低不可聞地說了一句。
皇帝既然按下了那道廢太子的折子,就意味著王禦史會上這道折子果然是出自皇帝的意思。
說得難聽點,王禦史也就是皇帝手裏的一把刀,而且,還是一把隨手可棄的鈍刀。
程林華說不上同情還是感慨地歎道:“皇上對太子也實在夠狠。”
皇帝隻是按下了那道折子,卻沒有發話,言下之意就是認同了“太子不孝”這個罪名。
就算是這一次皇帝沒真打算廢太子,隻是給太子一個警告,可太子有了“不孝”這個汙點,以後隻會更難,他等於是被皇帝拿捏住了錯處,將來,也是皇帝想廢就能廢的。
不過站在宸王府的立場,程林華巴不得皇帝與太子這對父子不和,皇家亂,對宸王府來說,是好事。
楚千塵也是亦然,似笑非笑道:“皇帝這是想養蠱。”
古書記載:造蠱之法,以百蟲置皿中,俾相啖食,必有一蟲盡食諸蟲,則謂之蠱。
程林華一時沒明白。
細細一想,他才反應了過來。
太子是皇後之子,又是長子,身為嫡長子的他原本是毋庸置疑的繼位者,地位非常穩固。
而且,太子自幼就跟在先帝身邊,由先帝親自教養,在十五歲那年,就被先帝封為太孫,其他皇子們根本就沒法與他爭,當今上登基後,他從太孫升為太子,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