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啼血篇·望帝春心托杜鵑(2 / 2)

原本認真的小人兒,猛然聽到了這來勢洶洶,咄咄逼人的發問,登時竟也不知如何作答,那小臉憋得通紅,小腦袋也垂了下去。

江源氏正想上前解圍,卻被一股力量死死地拉住,低頭看過去,智和已經抬起了腦袋,一改往日嬌兒模樣,那神似某人的**肅穆,在尚未成熟的臉上,極大的反差吧感,顯得更加氣勢逼人,叫人畏懼。那周身的氣勢,叫江源氏也為之一震。

而那鱉靈卻並未對麵前人的改變有任何的動容,反而饒有興致的勾起嘴角,期待著他的表現。

看著鱉靈輕視不屑的表情,智和冷淡地開口:“施主,大可不比計較於貧寺的來曆,無論是從何處而來,到何處而去,隻要在這王宮,隻要是在這望都城,隻要是在這古蜀國,便一切都歸屬於望帝管轄,就不勞您費心。“

“您既從楚國來,想來也不是什麼避世之人,也該知曉尊卑貴賤,知曉他國禮教。一個外民,麵對他國王後,駐足而觀,毫不避諱,這可是為人臣民可為之事嗎?“

鱉靈看著麵前伶牙俐齒的小孩,嗤笑了一聲,毫不在意的開口:“小師傅,這你可冤枉我了,在下初來乍到,怎會知曉麵前衣著簡樸,貌若仙子的女子會是蜀國王後?況楚國民風淳樸,我們對待美好的事物,本就願意駐足欣賞。“說著,鱉靈便站身來,直直的凝視著麵前的江源氏,極其認真地開口:“這邊是對於王後最大的認可。”

“嗬,隻是欣賞?施主您講這話自己相信嗎?”看著鱉靈滿是侵略的眼神,智和便也不再對他客氣:“即便您不知曉王後身份,如此對待女子,毫無尊重,不知避諱,這樣隻會損害女子名節,淳樸民風?怕不是禽獸……“

智和的言語越發的激烈,講到最後竟也是口不擇言,後麵難聽的話語即將出口,便立刻被身旁的江源氏捂住了嘴,那些大不敬的話語,被生生的咽回嘴裏。

“黃口小兒,口不擇言,希望您不要在意。”江源氏意識到智和言語中的不對,便開口解圍。

隻是對於鱉靈,那對女子不敬輕視的態度,終是開口駁斥:“隻是聽您所描述,想來貴國女子,也是日子難熬,人生淒慘。不過,既然您說是楚國民風,那麼想來她們也不甚在意。隻是,我最後再提醒您一次,這是蜀國境內,您那些‘民風舊俗’,還是克製些的好。”

正此時,遠處慌慌張張地跑來一個侍者,見到三人對峙的場景,也約莫猜出來幾分,想來又是這行事作風異於常人的男子,得罪了王後娘娘。到了江源氏身旁,便就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口中哀求著。

江源氏也無意發作,當下隻想叫那眼神中滿滿侵略的人離開,便隻是揮了揮手叫他們離開。

那侍者抬起衣袖,擦了擦滿頭的汗,一邊行禮,一邊請鱉靈離開。而鱉靈也並未推拒,隻是又大大咧咧的行了禮,說著:“下民告退,娘娘望下次仍有機會,正式向您致歉。”話罷,便隨著侍者離開了。

這時,江源氏才鬆下一口氣,深覺此人過分高深難測,心機難測,不是簡單的人物,隻怕日後會對蜀國不利。

身旁的衣角,忽而動了動,江源氏這才想起身旁的智和。低頭看去,方才氣勢洶洶的小人兒,早已經紅了眼眶,豆大的淚珠在眼眶了打轉,小人兒帶著哭腔,說:“對不起,娘娘,我讓你為難了。”

話還未講完,江源氏就一把將他抱在懷裏,緊緊的不願放開。她現在終於想起來,這個孩子像誰了,他像極了那個三歲時,因為詛咒身患重病,早夭的孩兒,自己的衡兒。

那個小家夥,隻對著自己撒嬌示弱,對他人都是冷淡的,別人想抱他都抱不得。自己偶然同望帝鬥嘴,那個小家夥都會將自己護在身後。

過往的種種,與眼前的一切重合,回憶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叫人抵擋不住,任由它充斥整個大腦。

那樣的乖巧,那樣的倔強,那樣的認錯,一切的一切,都叫江源氏瀕臨崩潰。終是忍不住,抱住了這個孩子,一如抱住多年前那個愛入骨血的孩子,在那樣同樣有力的心跳裏,泣不成聲。

一個身影,站在叢叢的花兒外,看著前方的一切一切,終是忍不住歎息,或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或許,歲月給予的最美麗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