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八章 反客為主(1 / 2)

湓江莫雨晴,孤舟暝將發。

夜聞胡琴語,展輕不成別。

草堂寄東林,雅意存北闕。

潸然涕泗下,安用無生說。

傷疤是由誰的刀刃割傷,唯有受傷的人才會知道。做不到躲開所有的攻擊,但是可以選擇損失最小的路線。

阿霖想過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如果要刑訊逼供的話她就“不打自招”好了,她可不想因為逞強而被折磨得慘兮兮。背黑鍋什麼的她不在乎,估計任誰這一生當中都免不了要背幾次,反正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她心裏是一定不會認的——迫不得已的話,嘴上勉強還是可以認一認!

這牢房味道古怪,是雨後的潮濕加上已經幹涸的血的味道,阿霖忍不住皺起了鼻子,看著掛在牆上的一隻蜘蛛歎氣道:“瞧瞧這什麼鬼地方,竟然連蜘蛛都上吊了!”整個空間十分昏暗,隻有兩邊幾盞油燈閃著微弱的光。被風一吹,就滅了兩盞。這裏常年不見天日,連空氣都是渾濁的,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來,一個正常人待在這裏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憋瘋。關在這裏的人,有些可能一輩子也出不去了。原來,這裏不光是潮濕和血的味道,還有一種死亡的氣息。阿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她不喜歡一個人在這種地方待著,僅有一個小得可憐的天窗與外界連通,天窗上的鐵柵欄很窄,阿鳶又進不來,於是她招了幾隻小飛蟲進來陪她打發時間。她看著指尖的小蟲子撲扇著透明的小翅膀,低聲念叨:“你說,我要在這個鬼地方待多久呢?”

幾縷殘陽的光透過天窗照在那裏,最後卻也被無邊的黑暗所吞噬,在殘破的土牆上泛不起一絲漣漪,像是一副棺材坐落在這偏僻的角落,矮矮的,充滿著腐朽之氣。即使在正午時分,光線也是若有若無,向晚時其他地方天還沒黑下來,這裏早就變成黑漆漆一片的了。從前用以鎖住犯人防止他們越獄的鐐銬和鎖鏈,還空掛在牢房的牆上,已經生了鏽。在一副腳鐐的鐵圈裏還剩下兩根灰白色的骨頭,大概是人的腿骨,可見那個囚人不僅是瘦死在牢裏,而且是被折磨成骷髏的。阿霖心裏一陣惡寒,趕緊移開視線,好在對方並沒有用鎖鏈把她銬起來,隻是把她關在這裏就不再搭理她,可能是覺得她一介弱女子沒有那個本事越獄吧。

這裏昏暗潮濕,就像是地獄一般讓人絕望。耳邊是不絕於耳的慘叫和哀嚎,原本溫潤的月光在這裏也變成成了慘白而冰冷的幽光。每一個進來的人,都不免要緊一緊自己的衣領以抵禦這裏的森森陰氣。

阿霖坐在一堆淩亂的雜草上,靠著牆發呆,她出奇的冷靜淡然,沒有做任何失控的舉動,因為心裏有光,所以不會絕望。隻要心裏有想見的人,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了。人生的風景,都是由心而生。心裏有風景,眼中便會有風景,所做所為便能呈現風景——遇見他,便是她心中最明朗的晴天。

那些繁華哀傷終成過往,請不要失望,平凡是為了最美的蕩氣回腸。隻要有你想要保護的東西,那就毫不猶豫地拔劍好了。輸也要輸得心服口服,雖敗猶榮,就算受傷也比當縮頭烏龜強!

鳥囚不忘飛,馬係常念馳。

靜中不自勝,不若聽所之。

君看厭事人,無事乃更悲。

貧賤苦形勞,富貴嗟神疲。

作堂名靜照,此語子謂誰。

江湖隱淪士,豈無適時資。

老死不自惜,扁舟自娛嬉。

従之恐莫見,況肯従我為。

已經三日了,重傷的欣怡還沒有清醒的跡象,墨染宸請來了全城醫術最高明的郎中和宮中禦醫一同看診。欣羽更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妹妹床邊,欣遠也顧念兄妹之情,但他更渴望揪出凶手,一是為妹妹報仇二來是為還阿霖一個清白,所以他不眠不休地帶領暗衛調查取證。

墨染宸最擔心的自然是阿霖,他一收到阿鳶帶來的消息就立刻讓辛遙去打探情況,他本想親自前去,無奈分身乏術隻好生生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