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喜歡,我就是要嘛。”
“那你自己去抓。”
“我不,我要你幫我抓。”
“真是拿你沒辦法!”
…………
辛遙一個人坐在屋子裏,回憶起那些往事,有些失神。十餘年如一夢,有些東西你真的沒有辦法去下一個定論,哪怕你並沒有做錯什麼,那些怨與恨卻毫無轉圜的餘地。
“師姐,我的蝴蝶呢?”
“我不知道啊。”
“師姐,你為什麼要放走那隻蝴蝶,你明明知道我喜歡。”
“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那人雖然蒙著麵,辛遙卻記得那樣的眼睛和神情,不僅形狀狹長,且轉角都以銳角收尾,顯得纖巧。成分複雜的眼神,看人時,永遠隔了一層朦朧的霧氣。
其實本來辛遙是可以下重手把人打傷再抓回來的,接應的人來得並不及時,可她猶豫了,放棄了。興許對方也不想把事情鬧這麼大的,她算漏了一個人。辛遙當時算到的不是那個人,這是第一次,她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
不要去考驗人性的底線,因為終究會發現經不起考驗。不要去揣度一個人的惡意,因為揣測出的往往就是真相。
“阿遙,你怎麼了,你沒事吧?”阿霖的聲音傳來,辛遙抬起頭,“夕夕,我沒事,我隻是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我沒事,我隻是有點累。”
“哦,那你照顧好自己,我回去休息了啊。”
“嗯,夕夕,你走吧,我沒事,我明天再來找你。”
阿霖回到房間冷靜了好一會,她知道阿遙一定有事情瞞著她。不過辛遙不想說,她也就不問,她沒有刨根問底的習慣。藍衣女子鬆了一口氣——她知道,終有一天她會慶幸自己沒有采取強硬苛責的方式。
辛遙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不知道為什麼,她隻想一個人靜靜地喝幾杯。
浮生隻合尊前老。雪滿長安道。故人早晚上高台。贈我江南春色、一枝梅。
如果有一天,能把酒看雪落後的長安,此生無憾,這樣自在的醉一場,該是多麼美好呀!她不是好酒之人,但是有些時候卻很希望能醉一場,哪怕是“借酒消愁愁更愁”也無所謂了。
夜色已經降臨,慘淡的月光灑滿大地,荒寂的草叢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生出無數詭秘暗影,遠遠望去如同幽森的亡靈火焰,生生不息。她曾在多少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單獨走在陰森的小徑上,四周除了寂靜,仍是僻靜。天地間靜得仿佛隻剩下她一個人,紅衣女子趴在桌子上,手指下意識地捏著那隻空了的酒杯。月黑風高殺人夜,天上亮,地上黑,恍如冷氣把光也阻隔了似的。
黝黑的夜晚,安靜陰沉,外麵的風陰冷的嚎叫著,時不斷能夠聽到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已經午夜時候,忽然一個黑影擦過窗頭,可是外麵沉靜得恐怖,好像黑暗要吞噬所有,她不願多想,隻等待拂曉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