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第097章 環環相扣連環局(1 / 3)

“那人是誰?”紀浩騰的麵色一沉,不悅道,“好像不是父王別院裏的人,這裏是禁地,怎麼會有陌生人往這裏闖?”

“小的怎麼瞅著這人有點眼熟呢?”那小廝做出深思的摸樣,神色糾結的很是想了一會兒,突然一拍腦門,諂媚道,“世子,我想起來了,那人好像是跟在大鄴攝政王妃身邊的一個貼身暗衛。”

“那女人的人?怎麼會在這裏?”紀浩騰狐疑道,此時卻是全然忘了他身邊小廝已經換了幾批,這人根本就沒和明樂等人打過照麵,更遑論說是見過長安的了。

那小廝把該說的說了,為了不再引起懷疑,於是就不再多言的沉默了下來。

明樂身邊人的人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裏?紀浩騰是怎麼都不會信的,想了一下便是用力一抽馬股道,“走,去看看。”

幾個侍衛連忙打馬跟上。

若在往常的時候,不用等他們到了兩裏之內長安肯定就是已經察覺,可是今日也是不湊巧,趕上長安心不在焉,這會兒是直聽到紀浩騰帶人打馬過來的時候才猛地回神。

紀浩騰人還沒到眼前就先趾高氣昂的用馬鞭衝著長安遙遙一指道,“你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在這裏鬼鬼祟祟的的偷窺,是不想活了吧?”

長安的眉頭皺了一下,見到是紀浩騰一行,一聲不吭的轉身就要閃人。

其實他如此,也算是給了紀浩騰體麵了,並不想和這人衝突或者動手。

卻奈何紀浩騰與他的想法大不相同,見狀就隻覺得是被人無視了一般,對身邊侍衛怒喝一聲道:“去把她給本世子拿下,敢打我父王別院的主意,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煩了。”

“是,世子!”幾個侍衛不知深淺,得令就策馬朝長安圍了過去,把長安困在當中,個個都是神情輕蔑,帶了戲耍的姿態,策馬在他身邊慢悠悠的轉著圈,仿佛是在欣賞一隻落入陷阱的獵物一般哈哈大笑。

長安不想和這些人糾纏,麵色陰沉的避開他們就想要離開。

“你沒聽見我們世子的話嗎?想走?那也要問問我們世子爺答不答應。”一個侍衛傲慢道,抽出腰間佩刀攔住長安的去路。

說話間紀浩騰也打馬到了麵前,吊著眼角鄙夷的打量著長安。

長安冷著臉看一眼那侍衛橫在他麵前的刀,語氣冷硬的吐出兩個字:“讓開!”

“讓開?他叫咱們讓開?”幾個侍衛哈哈大笑,笑過之後就齊齊對長安亮了刀子,態度凶惡的警告道,“識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好好去回咱們世子的話,否則的話就別怪大爺們的手底下的刀劍無眼。”

說著其中領頭一人已經仿佛為了示威一般,一刀朝著長安肩頭劈了下去。

長安皺眉,腳下未動,隻就側身一避那侍衛的一刀就劈了空,並且因為用力過猛險些從馬背上栽了下來。

長安無意再和他們糾纏下去,趁幾人震驚分神的空當已經閃身從旁側突圍,足尖輕點就要往林子裏奔。

“攔住他!”紀浩騰覺得落了麵子,頓時就暴跳如雷的大喊大叫。

正好後麵的人也跟上來了,二十多個侍衛一擁而上,再次將長安的去路攔住,拔刀就劈。

長安的眼底閃過一抹寒芒,若在之前他絕對不會和這些人磨嘰,可是現在——

想著身後莊子裏的那人,他對紀浩騰就不由多了幾分忍讓之心,並沒有下殺手,看著三個侍衛一起舉刀朝他劈來,直接就是淩空飛起一腳將幾人放倒,再次從包圍圈裏闖了出去。

紀浩騰起初是沒將這個不起眼的冷麵漢子看上眼,此時才驚覺這竟然是個數一數二的高手。

膽怯的心思從頭腦裏一閃而過,不過很快就被滔天的怒意取代。

紀浩騰直接就策馬迎上去攔截,照著他自己慣常的作風,直接狠狠的甩了一鞭子出去。

見他來勢洶洶,長安的眉頭不由皺的更緊,一個失神,竟然就是叫紀浩騰一鞭抽在了脖子上。

紀浩騰的馬鞭是請了能工巧匠特殊製作而成的,打人的力道遠非普通的鞭子可比,長安領口的衣物裂開,右側的頸邊亦是開了一道血口子,馬上就有細碎的紅色血珠冒出來。

紀浩騰原也隻是一時意氣,並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真能打到他,怔愣片刻突然就快意的大笑出聲,再次一揮手道,“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把人拿下,本世子要好好的審審這個人,看他要耍什麼花樣。”

侍衛們從後麵追上來。

見他們如此的糾纏不休,長安也沒了耐性,雖然沒亮兵器,但是出手也再不容情,前後不過片刻功夫,二十多個侍衛就全部撲倒在地,有人捧著肚子有人抱著手腳哀嚎不已。

“連本世子的人你也敢打,你好大的膽子。”紀浩騰看著長安出手,也覺得膽怯,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長安與他四目相對,看著馬背上那個囂張跋扈神情暴戾的紈絝世子,心裏突然百味陳雜。

哪怕他確認了自己的身世,可是依照著目前的這個狀況,也是絕了要和紀千赫相認的心思了。不僅僅是紀千赫這樣的身份讓他覺得難以接受,甚至是莫大的諷刺,隻就著紀千赫和明樂之間的衝突和過節——

他也不會給明樂再添麻煩。

長安素來冷靜,可是這一天之間已經幾次三番的失態走神,不過片刻功夫,眼中神色就已經轉變數次,變得異常複雜。

心裏猶豫再三,他還是破天荒的開口,冷聲道,“榮王不能護你一世,也不是每個人都肯賣他的麵子,你好自為之。”

言罷就撇開紀浩騰不管,自顧朝內城的方向離開。

紀浩騰身邊小廝敏銳的觀察注意著長安對待紀浩騰的態度,心裏暗暗點了點頭,便是策馬湊到紀浩騰的身邊道,“就這樣放他走嗎?”

紀浩騰眼中怒意翻滾,冷不丁就看了一場笑話一樣的冷笑出聲——

這人是在對他說教嗎?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就憑你?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本世子麵前裝人物?”紀浩騰咬牙切齒的怒罵一聲,揚鞭又朝長安抽了過去。

這一次長安沒有吃虧,聽到後麵卷起的風聲,便是動作精準無誤的反手一握,然後身形回閃,一把穩穩的將那鞭尾抓在了手裏。

紀浩騰眼睛一瞪,用了所有的力氣想要將鞭子收回來,最後卻是憋得臉色通紅也未能撼動長安的力道分毫。

長安的目光冰冷,眼底有一種任何人都看不懂的深沉。

兩個人,再次四目相對。

他一直都不置一詞,由著紀浩騰去折騰。

紀浩騰的侍衛被打的滿地找牙不說,此時就連他自己都受製,讓他覺得顏麵大失,臉上表情已經扭曲到猙獰,怒罵道:“你這狗奴才,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和本世子動手?你是不想活了嗎?”

聽了這話,他身邊小廝便像是突然明白過什麼一樣,趕緊跳下馬,撲過去哭嚎著拍打紀千赫別院的大門,一邊扯著嗓子嚷:“快來人!救命!救命啊!有人對世子不敬,快來人幫忙啊!”

他折騰出來的動靜太大,長安一直沉穩冷毅的眼底突然閃現一絲慌亂。

不過片刻功夫,就聽吱的一聲,莊園大門被人從裏麵打開,先是一個婢女,然後——

是莊隨遠走了出來。

其實紀浩騰和人在這裏動手,院子裏的人一早就聽聞了動靜,不過在得了上頭的明確指令之前,沒人妄動罷了,而是直接先去稟報了莊隨遠。

紀浩騰不比別人,他既然找上門來了,要打發他,也非得要莊隨遠或者蘇彤出麵才行,所以莊隨遠這才急匆匆的自己來了。

紀浩騰見了救星一般,扭頭大聲叱道,“這裏有奸細,鬼鬼祟祟的定是大鄴人意圖對我父王不利,莊先生,你還不叫人將他拿下!”

長安見到莊隨遠現身,心裏已經懊惱不已,完全沒等紀浩騰嚷嚷完就已經棄開他不再理會,足尖點地撲進旁邊的林子裏,身形矯健,幾個起落就已經消失了蹤影。

紀浩騰本來正拽著鞭子和他較勁,沒料到長安會突然撤手,一個收勢不住就從馬背上撲了下去,結結實實的摔了個狗啃泥,鼻尖也被擦破了皮。

而待到吐了嘴裏沙子再抬頭,罪魁禍首那人早已經蹤跡難尋,走了個幹幹淨淨。

“混蛋!”紀浩騰罵罵咧咧的爬起來,一邊揉著胳膊一邊黑著臉衝莊隨遠大聲道,“人都跑了,你還不去追?”

對於長安的出現莊隨遠也十分意外,不過轉念一想現在宋灝和紀千赫之間已經明著撕破臉了,別說是方才走掉的長安,就是這會兒隻怕這附近也少不了宋灝的眼線在監視,遂也就沒有多想過。

“世子沒什麼事吧?”莊隨遠直接避開紀浩騰引起的話題不理,如往常一般沒什麼表情的看著紀浩騰道。

紀浩騰臉上手上都蹭破了皮,最主要的是摔了一跤,這會兒雖然沒斷胳膊斷腿也是渾身散架,疼的鑽心。

他能見到紀千赫的機會不多,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任憑他平時在人前再怎麼跋扈乖張,每回見到莊隨遠這張全無表情的冷臉就仿佛是已經見了紀千赫那強大懾人的氣場一般,叫他下意識的心虛氣短。

“死不了。”紀浩騰咬牙道,勉強定了定神,強橫的端出世子的架子不叫自己在這個奴才麵前弱了氣勢,道,“本世子聽聞父王染病,特意前來探望,順便帶了些藥材補品過來。”

說著就招招手,示意後頭跟著車夫把一大車的東西趕著送過來。

說這話的時候,紀浩騰的眼中有難掩的驕岑之色。

他的小廝卻是十分老實,本分的垂首站的離兩人老遠——

莊隨遠可不是個飯桶,他是萬也不能惹眼的,否則就很有可能壞事。

莊隨遠看了眼那車東西,眼底神色仍是不動,卻也沒拒絕,道:“有勞世子掛心,屬下會代為轉告王爺的。”

言下之意,還是不會引紀浩騰進去見紀千赫。

紀浩騰的心中一怒,臉色立刻就沉如鍋底灰,道,“本世子是來探父王的病的,你通稟一聲都沒有就在這裏攔著,到底是安的什麼心?”

說著就是刻薄冷厲的諷笑出聲,看著別處道,“這不知道的還當你莊先生才是這座別院的真正主子呢。”

換個氣量狹小的主子,紀浩騰這話絕對可以挑撥的莊隨遠掉腦袋,隻可惜麼——

這裏做主的人,是紀千赫。

莊隨遠也不管他說什麼,臉上神色始終都是淡淡的,道:“王爺需要靜養,勞神不得,世子還是早些回城瞧瞧您的傷吧,王爺這裏沒有大夫,不能耽誤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