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原本想哄哄厲瀾的,畢竟自己和他的對家相談甚歡,換著是他心裏也會不爽快的。
可是,厲瀾這副在他看來有些陰陽怪氣的口氣,頓時就讓他歇了哄哄他的心思。
顧錦就順著他的話說:“你確實沒資格幹涉。”一邊說話一邊磨磨蹭蹭的開始下床。
厲瀾聽到身後的動靜,眉頭擰得更緊了,他問:“幹什麼,要去哪裏?”
厲瀾沒有聽到他的回應,轉了個身後,一把拽住顧錦的手腕不讓他離開。
力度有點兒重,顧錦“嘶”了一聲,就說:“放手,我去哪裏和你有什麼關係?”
“不放。”厲瀾嘴硬的同時悄悄的鬆了一些力度,他對顧錦說:“我把你帶回家的,你隻能挨著我睡覺。”
顧錦哼了一聲,偏不如他意,就說:“我就不和你一起睡。”
厲瀾看了他一眼,憤憤的說:“你想和薑懷兮睡一起,我是不會同意的。”
就,莫名其妙的。
誰要和薑懷兮睡覺來著?
客廳裏的大沙發,顧錦就覺得很不錯。
“你剛剛不是嫌棄我一身的氣味兒?”顧錦說:“薑懷兮不嫌棄我,我和他一起睡,不行麼。”
厲瀾把他拽到了床上,一個翻身就按住了顧錦的肩膀,隨即埋頭就湊在他的頸窩裏嗅了嗅,就像隻磨人的狗狗似的。
這裏嗅嗅,那裏嗅嗅。
顧錦見他在自己的肚皮上麵嗅,扯了一把他的頭發。
“你是屬狗的?東聞西聞的。”
厲瀾從他肚皮上起來,和他一塊兒平躺在床上,他問顧錦:“弟弟,你很喜歡喝牛奶?”頸窩裏是一股子牛奶味兒不說,就連肚皮上也是一股子牛奶味兒。
顧錦不愛喝這玩意兒。
準確的說,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喝,因為家裏訂牛奶什麼的,都沒有他的份兒。
“就那樣吧。”顧錦說得很含糊。
厲瀾把他往上托了一把後,幹脆順勢把顧錦摟在了懷裏麵。
顧錦瞪著眼睛看他,問說:“不嫌棄我了?把我摟得這麼緊。”
不摟緊一點兒,厲瀾怕他中途偷跑出去和薑懷兮一起睡覺。
“不嫌棄,你身上奶·香·奶·香的。”厲瀾又埋在他的頸窩裏深深的嗅了一口,他說:“不用洗澡,你身上很幹淨的。”
顧錦自己也嗅了嗅,根本就沒有聞到他說的什麼奶·香味兒,推了一把厲瀾的腦袋,就說:“把壁燈給關掉,燈光晃著怎麼睡覺?”
厲瀾平時有留壁燈的習慣,道也不是怕黑。
隻是前幾年病情還不穩定的時候夜裏老是想上廁所,來來回回的覺得挺麻煩,就幹脆留著一盞壁燈睡覺。
後來病情穩定後,這個夜裏留盞燈的習慣卻是養成了。
他就伸了隻手出去,滅了那盞帶著藍光的壁燈。
黑夜裏,不僅容易滋生各種情緒,還會放大各種感官。
顧錦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奶·香氣味兒,一直縈繞在厲瀾的鼻息間,讓他有種被泡在牛奶罐子裏的錯覺感。
厲瀾就有些睡不著。
幹脆鬆開了顧錦,翻身背了過去。
顧錦少有在外留宿的時候,他有些認床,也睡不著覺。
想玩會兒手機,又怕打擾到厲瀾休息,便隻好躺在床上一通胡思亂想。
剛才,有從薑懷兮的口中得知他的小叔是做酒店生意的。
顧錦忍不住的東想西想,有些控製不住的去猜測對方會不會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
那次離家出走之後,顧錦找親生父親的念頭淡下去很多。
一是因為,他後來對於雞腿的喜愛沒有最初那麼強烈了。
二是,他覺得自己這麼貿然的找去,萬一對方是個已婚男人的身份,會讓他陷入不知道該如何自處的尷尬境地裏。
顧錦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不知道怎麼的腦子裏突然蹦出小時候和厲瀾睡在一起的奇妙經曆。
那個時候的厲瀾又乖又可憐,小弟·弟腫得老高也不怎麼哭鬧。
隻是,每晚睡糊塗的時候會把顧錦的小手給拉過去,替他降低疼點。
初始的時候,顧錦以為他有什麼奇奇怪怪的癖好。
喜歡被人捏著那處睡覺。
白天的時候,他有悄咪咪的問過厲瀾。
厲瀾當時對他說:“你的手很軟很輕,這樣我就不疼了。”
回想起,當初厲瀾那一本正經的小模樣,顧錦無聲的笑了一下。
可是,下一秒。
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的右手又被厲瀾給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