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猗猗還是賭氣並不吃船上的食物,淩九天隻顧照看通天炮與羅漢腿,忙的不亦樂乎,也不知猗猗賭氣的事,因此並不曾過問,倒是肅羽親自端著飯菜到猗猗處一通好勸,怎奈猗猗有了依傍,更是堅決,肅羽也隻得鬱鬱而歸。 陸蘊兒聽手下人說猗猗真得要絕食,心裏不免忐忑起來,肅羽回來也與她說了,陸蘊兒雖然嘴裏不依不饒的,心裏更是不安。 趁著肅羽去看通天炮與羅漢腿的功夫,自己悄悄出來,往猗猗住處去,想偷瞧瞧情況,下到底倉,來到最裏麵猗猗的房間,卻並不見人,隻得從底倉上來。這裏是她特意吩咐何慶給淩猗猗安排的,心裏隻想讓她離自己與肅羽的倉房遠點。 她剛到艙門口,正碰見何慶過來,便問起淩猗猗,何慶知道她們倆個爭風吃醋,針尖對麥芒的事情,因此笑道:“聽負責後廚的姑娘們說,猗猗姑娘自昨晚到今天果然是沒吃飯呢!” 陸蘊兒蹙眉道:“哦,她真不吃飯了呀?好大的氣性!本來她吃不吃的我也管不著,可是必定是因為我說話她才……我怕她若餓壞了,肅羽哥哥會怪我!” 何慶道:“姑娘不必擔心,她呀就是十天八天不吃也餓不壞呢!” 陸蘊兒見他似乎話中有話,忙道:“何慶,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何慶看看周圍沒人,才湊到蘊兒近前低聲道:“我剛才看見淩猗猗興衝衝往船尾去,蹦蹦跳跳的,一路哼著小曲兒,一點也不像餓了一夜的人,我有些奇怪便跟著,到了船尾。原來那個什麼西夏小王子正在船舷邊上,他也不知在哪裏弄了一堆兒怡貝,還有一個大瓷盆裏麵堆著木材,等猗猗到了,二人便生火烤起怡貝來,我才明白,便回來了!蘊兒姑娘,要不你去看看,估計這會子他們還正吃著呢!” 蘊兒嘴巴一撇道:“我說呢,怪不得和我鬥氣,原來人家不缺吃的呀!還燒烤上了!哼!” 何慶笑道:“蘊兒姑娘,依我看,她就是不吃什麼燒烤也餓不著,我覺得那小丫頭好像是故意演戲給我們看呢!哼哼” 蘊兒一時不明白道:“你怎麼這樣說,難道是發覺什麼了?” 何慶神秘兮兮道:“蘊兒姑娘,我本來正想把這個事和你說的!我聽後廚說,昨天晚上操作間裏丟了許多吃食還有一袋子米糠,你想想,除了她,誰還會深更半夜去偷拿吃的?” 陸蘊兒心內盤算:“淩猗猗雖說是丐幫中人,卻自負得很,她偷吃的應該不會,若偷吃的倒也罷了,又弄一袋子米糠幹嘛呀?此事定有蹊蹺!”想到此,對何慶道:“此事我知道了,你不要外傳,我自有主意!” 何慶答應一聲,躬身走了。 陸蘊兒也無心去看淩猗猗燒烤,扭身往駕駛艙去找林玉嬈了解大船行駛的方向和位置。 不覺一天過去,一輪明月已經高高掛在半天,如縷似霧的清輝傾撒在雲天碧海之間,如夢如幻。 此時,大船上各倉都已經熄燈,眾人在水波微微晃動之下,紛紛入睡。 遠遠看去,隻有船頭掛著的幾盞燈籠裏麵的火燭還在”突突”跳動。 淡淡月影之下,船舷處,突然一個白色的身影瞬間閃過,打開底倉的門,轉身進去,又隨手掩上門,腳下生風,靜悄悄來到操作間邊上,側身躲在暗處。 她立在那裏等了好久,心中正有些焦急,卻聽見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操作間裏傳來,她心中暗喜,悄沒聲息地逼近操作間的門,突然出手“咣當”一聲把門推開,屋子裏甚黑,一絲光亮都沒有,她正揉眼想看得仔細,誰知隻覺得一陣風掃過,眼前人影一閃,已經出了操作間。她忙搶步出門去追,一直追出了底倉,兩邊看去,月光之下的船舷,幽深寧靜,一個人影也沒有。 她腳下急行,繞過船頭,四下裏尋覓。依然沒有一絲蹤跡,這才恨恨地吐了一口氣,緩步往船尾自己的臥倉走。 突得一股熱乎乎勁風撲麵,驚得她低呼一聲,身形後仰的同時,腳下移動,身體靠著船欄上,不待看清來者,對方已經一個縱躍,雙臂齊出,居高臨下狠狠向她脖頸處砸來,她隻得身形沿著船欄轉動,躲過淩厲一擊,尋機一腳飛踹對方後背,那人聽見背後風聲,卻並不躲閃,而是一個轉身曲雙臂去擋,女子一腳踹在他的手臂上,那人趁機反手“嘭”的一聲,將她腳腕拿住,女子頓感腳腕處寒氣襲骨,驚異之下,急於脫身,另一隻腳淩空直踹他胸口,那人隻得騰出一隻手臂硬生生接了她一腳,另一隻手還是死死抓住她的腳腕不願撒手,女子心急,身在空中,轉瞬之間連連又踹出幾腳,那人身形抵在船欄上,躲無可躲,隻能憑借單臂硬接,被她連環幾腳踢得身影晃動,堪堪不支,就在此時,旋梯旁又是黑影一晃,揮一條長臂斜襲女子的腰部。女子懸空連踢幾腳後,身形不免下墜,突然又被人側擊,一隻腳還被人抓住,抽身不得,立時危機異常,她無奈之下,雙手瞬間自背後抽出一對兒柳葉彎刀來,一刀斜著去迎對方偷襲的手臂,一刀直刺拿住自己腳腕的那人的手腕。 月光之下但見兩道寒光閃出,偷襲的長臂旋即撤回,抓住她腳腕之人也撒開了手,女子身形落地,來不及喘息,兩個黑衣人的四條長臂分作上下,又前後同時襲來。 女子手腕翻轉將兩口刀舞作寒光燦燦的刀輪一般,將自己身體封住,見倆個黑衣人攻勢稍稍遲滯,女子將右手刀瞬間刺出,那人急忙躲閃,她卻不再進擊,而是在他麵前抖了一個刀花,腳下盤旋,身形一個飛轉,手中單刀化作兩道淒厲的寒光一前一後,直刺左邊的黑衣人。 黑衣人抓住船欄身體平出,躲過了她的雙刀,同時一個翻越已經到了她的身後,腳下很踹船欄上的橫木,身體借力如箭,雙臂直撲女子後背,女子聽見風聲,急揮左手刀來擋,誰知隻覺腳下一熱一冷兩股氣息襲來,原來是另一個黑衣人趁機攻她下盤。女子心有餘悸,擔心腳腕又被他抓住,急忙騰身一個側翻,身體已經跨上船欄。 其中一個黑衣人見機會難得,揮雙臂,一個縱躍飛身直襲她胸口。女子立在木欄上,騰挪不便,忙舞雙刀格擋,剛剛將對方逼回,正欲轉身跳下,隻覺雙腳腳腕,一熱一涼,她情知不妙,不自主往後急撤,雙腳踏空,身體直往黑黝黝的海麵上墜落下去。 一旦墜入大海,夜深人靜,無人即時施救,而大船周圍又有許多跟船覓食的鯊魚,定是必死無疑,生死關頭,她一時情急,急把雙刀狠狠用力插入大船船身,借助這一股阻力,雙臂抓住刀柄一用力,身體騰空而起,雙腳落下時又正踏在雙刀刀背上,又是一個連環飛縱,隻見夜色裏,白群飛揚,她就如一隻翩飛的蝴蝶,身形已經貼到了船欄,她急忙探手一把將木欄抓住,欲再借力翻身上船,頭頂一股巨力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