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人都是喜歡不斷地去強調自己的崩潰,可崩潰的表現是一時的,而治愈的過程卻十分漫長。小樂已經忘記了是第幾天自己睡在這張床上了,每次莊重開門要進來的時候,都被她禮貌的請出去了。
她沒有像以往一樣任性出走,而是給自己更多的時間去思考究竟還要不要繼續這段感情。可是小樂的內心卻沒有她表麵上這樣平靜,這段日子她幾乎夜夜難眠,甚至還會聽見隔壁房間京京的哭聲或者京京和莊重的聊天聲,被這些聲音纏繞的小樂也一直被痛苦包圍著,始終找不到平複之法。
每天回到家裏,小樂都把自己關在房間,快速的喝著高濃度的酒,她想通過這種方法讓自己快速進入微醺的狀態,這樣自己的腦神經就無暇在對她的生活現狀做出反應。莊重對小樂的狀態很擔憂,但是看見她現在對自己充滿了排斥,莊重也不願上前再去勸阻,免得加重兩人之間的矛盾。
而莊重自以為是的體貼,反而讓小樂覺得是一種冷漠。二人之間的隔閡變得越來越深,有時候在客廳或者廚房遇見,小樂甚至覺得莊重就是個路人。這種心理上的打擊,讓小樂的精神狀況也愈發的差勁,再多的酒精都無法讓她入眠,京京的哭喊身高沒日沒夜的盤旋在她的耳邊,終於她再也忍受不了,衝到京京的房間,看見的確實熟睡的京京和突然驚醒的莊重。
莊重看見一臉憔悴的小樂,身上帶著濃厚的酒氣,便輕聲下地抱住了她。感受到莊重體溫的那一刻,小樂感覺自己的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失去了曾靠著不甘與委屈撐起來的堅持,她倒在莊重懷裏,一言不發,她承認自己想念莊重的懷抱,也不舍得離開他。
“去床上一起睡吧!”
莊重輕聲說著,語氣溫柔,卻更像鬆了一口氣。
小樂點了點頭,便蜷縮在莊重的另一邊。大概是攝入了太多的酒精,讓她的大腦雀躍不停,看著熟睡的莊重,小樂竟有陷入了一絲悲哀,她沒有辦法去跟枕邊的人描述此刻的痛苦與不安,隻能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試圖靠時間去熬掉這酒精的副作用。
正當她被這種無奈折磨的百般不能的時候,她突然看見本應該熟睡的京京坐了起來,她推了推莊重,小聲的說,你看京京醒了。半夢半醒的莊重看著在在自己身邊熟睡的女兒,顯然不知道小樂是在鬧哪一出。他翻了個身抱住小樂,拍了怕她的背說:“你做噩夢啦!她睡的跟豬一樣。”說完又睡熟過去了。可是已經坐起來的京京還在她的眼前,她看著京京從床上下來,走到門口,大叫了一聲:“京京!”
“嗯?”可是京京的回應確實在隔著莊重的床的另一邊。
小樂真正的崩潰就是從那刻降臨的。她的叫聲也喚醒了莊重,他轉身拍了拍京京讓她睡過去,坐起來摸著小樂的頭。輕聲的問,你剛剛怎麼了?
小樂的眼淚已經不自覺的開始往下流了,這一刻她不在是不安或者是焦慮,是無盡的恐懼,她試探性的問著莊重:“剛剛京京一直睡在你身邊嗎?”
“是的。”
“她晚上沒有哭鬧嗎?沒有喊著找媽媽嗎?”
“沒有啊,她洗完澡沒一會就睡著了。”
“她最近都沒有哭嗎?”
“沒有。”
再然後,是很久的沉默。莊重明白了小樂問題的言外之意,除了心疼之外,莊重更多的是震驚,一向樂觀來者不拒的林小樂,也被這些雞毛蒜皮的糟心事折磨成了這個樣子。可一想到這種事情永遠都沒有個明確的了結,他除了自責也別無他法。他哄著小樂希望他能睡著,就像當年剛接京京來自己身邊的時候,嘴邊不停的呢喃的著:不要怕,我會一直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