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斂與君未暝,順著搶完飯的兔子潮流,走向了東南角。
既然兔子們很尊敬那個會產出血的東西——也就是君未暝的另一半心髒,那麼把它拿走,兔子們必然會無心進食了。
所以君未暝提出了一個更簡單粗暴的法子,去搶心髒。而白染留在原地準備救人。
江斂覺得自己有點瘋,竟然會在精神不穩定的情況下,同意和君未暝一起進入一個完全未知的區域。這個法子明顯比讓江斂引開兔子更加瘋狂。
江斂牽著君未暝的手,總覺得小朋友在自己接受他帶點瘋勁的提議以後,心情很不錯。
小瘋子。
在一處沒有兔子的角落,江斂停了下來,將君未暝抱在懷裏:“這樣穩嗎?”
“嗯。”君未暝的心髒前端,連接的鎖鏈又顯現了實體,從兩人的位置延伸,在東南的陰暗角落中消失。
兔子們智力不高,除了靈力與氣息,幾乎對其他東西都不敏感。這條出現過幾次又突然消失的鎖鏈,沒有引起它們的注意。
江斂小心地扯了扯鎖鏈,在它和君未暝之間留了點餘地,免得傷到小朋友。
“走了。”
一躍而起。
鎖鏈的另一頭傳來了牽引力,江斂在空中抱著君未暝,在看守東南角的兔子發覺之前,被拽進了東南角的角落。
·
濕氣蔓延,君未暝的胸口在不斷滲出血。江斂把君未暝抱得更緊,死死拽住鎖鏈,眸中卻閃過一絲茫然。
……這是什麼東西。
他們被拽進了另一個山洞,或者不應該說是,“一個”山洞。
那個山洞的空間被切割成了很多塊,每一塊都不大,打亂了排序。雖然空間彼此相連,但不知道從這塊空間出去後,會被傳送到哪一塊。
但從每一塊空間都有鎖鏈穿過來看,他們需要每塊都經過。而這些空間之後,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大團不斷滲出血滴的魔氣,鎖鏈的末端就在魔氣之中。
魔氣之下,許多兔子正不斷刨出花種。而每一格小空間中,也密密麻麻地分布著兔子。
這也太多了,空間被分割得太細碎,千萬要控製好方向,絕對不能被發現。
兔子們感覺到身旁過去了一陣風,再抬頭時,卻什麼都沒看見,於是繼續呆滯地往外運送花種。
江斂在空中精細地調整著方向,但漸漸的,就算精神高度集中,他也難以忽略那股靈力不能運轉的窒息感。
君未暝若有所感,兔耳豎起,在江斂下巴上蹭了幾下,幫他收緊被風吹得舞動的冪籬。
江斂深深吸了口氣,肺部有些刺痛,但沒有關係,隻要這樣繼續下去,他們就能騙過所有兔子,成功拿到君未暝的心髒。
“拿到之後呢?”之前白染這樣提問過。
君未暝的回答是:“拿到後,我們就不用怕兔子了。”
但願君未暝說的是實話。
隨著最後一個小空間通過,那團魔氣就在視野盡頭,應該不會有什麼出岔子的餘地了。江斂鬆了口氣,打起精神準備應對魔氣。
他的腰間忽然傳來一個陌生的、有點頹喪的男聲:“江斂師叔,很抱歉以這種方式與你認識,我是牽機閣的十郎。”
是傳訊符。
這個空間竟然能夠與外界取得聯係?!!
完了!!靈力!
動了靈力,所有的兔子都會發現他們!
“把傳訊符撕了!”江斂雙手都在控製鎖鏈,咬牙對君未暝道。
君未暝的手很快,按上了傳訊符,但已經晚了。
傳訊符上微弱的靈力波動,放在平時江斂都不會注意到的靈力波動,毀了他們即將到手的潛入。
隻是一瞬間,兔子們警戒地豎起耳朵。江斂低頭看了一眼,下麵密密麻麻的紅點,全是兔子的眼睛。對視的那一眼,他識海震蕩,差點分不清自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