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牛娃柳銘(1 / 2)

與乾淩大陸上眾多小國一樣,天鳴國是一個地處邊角,僅占一隅之地的瓜爪之國。

國土雖小,卻四通八達。天鳴國東臨鴻宇,西至紫瀾。民間素有“上顯紫瀾,下富鴻宇”之語,因此,這兩地成為達官貴人爭先投奔的富貴之所。而萬千書生、秀才更是早早立誌考取功名,希冀有一天能立於其上。

此時,正值四月春風化雨,微涼的風卷集著落葉,帶著清新的空氣遊蕩在天地之間。這落葉一路上隨風搖擺,越過河流,輕撫綠山,最終停止步伐,落在了柳樹下的一名少年身上。

少年身體瘦削,嘴裏叼著草根,穿著一身整潔的粗布麻衣,看起來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眉清目秀,個子高挑,略顯枯黃的臉龐上透著一股堅毅與剛強。但此時少年卻耷拉著腦袋,眉頭緊皺,麵色中多了些愁苦。

“唉,我把大哥家唯一的黃牛弄丟了,回家後大嫂知道了,我該如何是好?”少年吐出嘴裏的草根,苦著臉道。

少年名叫柳銘,是這大盤山下的放牛娃,早年父母病逝,唯獨剩下一個哥哥與他相依為命。但他哥哥柳陽在三年前離家,再次回來時已是斷了雙腿。

歸鄉後的柳陽用父母遺留下的錢財娶了妻子,並置辦好家業。於是,柳銘順勢住在了哥哥家中,閑時替柳陽放牛。

“這黃牛也真是怪異,平時怎麼打都打不走,今日我隻是小憩片刻,它竟然逃得無影無蹤。唉!”柳銘歎了一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但隻要一想到家中那凶悍大嫂的威力,就一陣腿軟。

柳銘的大嫂在方圓幾裏都是赫赫有名的潑婦存在,上至八旬老人,下至嗷嗷待哺的孩童,無一不聞其色變,彪悍程度可見一斑。

“然而,隻是在這閑坐也於事無補啊,索性先回去主動承認錯誤,即使是免不了一頓責罵,也好過在這裏自欺欺人。”

柳銘的性格就是這樣,無論遇到怎樣的難題總能第一時間冷靜。也正因為如此,柳銘才在父母雙亡的情況下,獨自生活這麼多年。

又過了數十息的時間,柳銘才終於起身,他拍落身上的雜草碎葉,抬首迎著夕陽,目中露出堅定之色。深吸了一口氣後,朝著山下的屋舍徑直而去……

“大哥,大嫂,是我回來了。”山下,一所簡陋的房屋前,柳銘輕叩著門。

“是小銘回來了,桂芳去開門吧。”門內,一位男子渾厚的聲音傳出。

“整天就知道念叨著你那廢物弟弟!他吃我們的用我們的,還想讓老娘伺候他?門都沒有!想開門,你自己去!”一個尖銳刻薄的聲音傳來,之前的男聲頓時消跡了下去。

直到又過了十數息,男子才低沉著發出聲音,可由於聲音太小讓旁人無法聽清。但根據其語調卻是可以猜出,他似乎在討好那被喚做桂芳的女子。

“哼!老娘再聽你一次差遣,從今天起你要是再不把這廢物趕走,老娘就改嫁給村裏的王鐵匠!”被喚做桂芳的女子冷哼了一聲,罵罵咧咧地打開了門。

“你這廢物今日是不是又偷懶了?怎麼這麼晚才歸來!怎麼就你一人回來,牛呢?牛哪去了?”桂芳瞪著大眼望著柳銘氣憤的問道。

“牛……被我弄丟了。”柳銘低下頭不敢再看大嫂,因為他知道接下來定是一通責罵。果不其然,聽到柳銘的回答,桂芳頓時怒眉橫立,一張本就古怪醜陋的臉此時更是變了形。

她顫抖著身體,用食指指著柳銘的鼻子,唇齒開合間一句句刻薄話語傳出:“什麼?牛丟了?你怎麼不把自己弄丟,真是一個廢物!連一頭牲畜都不如。我白給你吃飯,就是讓你這樣報答我?難怪你那死鬼父母去世的早,我看都是被你這煞星克死的……”

柳銘立於門檻,一語未發,低垂的發梢遮住臉,表麵上看似平靜,但緊繃的身體與緊握的雙拳卻透露出內心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