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依依已經不厚道的笑出了聲,她就說,餘泱這個狼崽子,怎麼可能會放了到嘴中的肉呢?
給他希望,再讓他絕望。
真是……恨!
顧淵隻覺得滿心的不甘就好像心口那小蟲子一樣,源源不斷的都爬出來。
恍惚之中,他想起自己還是一個窮小子的時候,第一次入宮,第一次有了品級。
直到一手遮天,掌控了千千萬萬的人的生死。
這其中,也包括了那個從定國王宮,被餘矢曜送到他手邊的孩子。
從一開始見到那個小姑娘的時候,他就知道,好好培養,她將是他手中的一柄利劍。
說不定還能幫他破開如今這三國明麵上的和平。
所以他將她培養起來,卻又怕她逃出他的控製,所以他用盡方法,磋磨著她的銳氣,讓她從骨子裏對他恐懼。
他要的是她的絕對臣服。
終於,那個小姑娘長大了,他給了她一個至高無上的身份,高高的捧住,但是隻要他想,也能將她重新丟下來。
他就喜歡這種支配別人的感覺。
他給了她身份,名字,甚至是無上的權力。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她已經淩駕於他之上了,他一直以為控製的很好的人,居然……根本不怕他。
若是,有來生,就不要讓他再見到那潑天富貴了吧。
在山間放牛,喝點泉水,也不錯!
“砰”的一聲,顧淵身體僵直,在地上砸出了一個淺坑。
“這情蠱的威力還真是不小。”花依依笑了一聲。“不過還沒死透呢。”
餘泱沒有回答花依依的話,而是僵硬著一張臉走到了顧淵的前麵。
“老師,您有什麼遺言嗎?”她是想笑的,卻發現臉僵的厲害。
“你,你……”顧淵喘了幾口氣,“你過來,最後,我送你一句話。”
顧淵眼中的神采正在慢慢的褪去。
餘泱附耳。
遠處的花依依隻能看見顧淵的嘴巴一張一合,而餘泱的眼睛緩緩的閉上。
“餘泱你可不要被他騙了。”花依依有點著急,同時想到了陰黎那張死人臉,餘泱也別出什麼幺蛾子,不然陰黎非得廢了她不可。
她張了張嘴巴,還想再說點什麼。
冷不丁的卻看見顧淵笑了。
嘴角微微上揚。
笑了?
花依依頓時覺得渾身冰冷。
“餘泱?”她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餘泱沒有動,良久之後,餘泱抬眼,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道:“別擔心,我很好。”
花依依鬆了一口氣。
“他和你說什麼了?”
餘泱輕吸一口氣。
“沒什麼,就是咒我不得好死。”她語氣輕鬆,花依依鄙夷,然後伸出腳,在他的屍體上踹了一腳,“死人多作怪。”
“和死人計較什麼?”餘泱失笑,看向外麵,已經隱隱有兵馬之聲響起來了。
“他這麼久沒出去,他手底下的兵已經忍不住了,走,咱們帶著他的屍體出去。”花箐箐給餘泱丟了麵巾,“你把臉遮一遮,你這身份,要是傳回你們定國也是一個麻煩。”
餘泱不置可否,但還是聽話的戴上了麵巾。
“公主,到我身後去。”解決了這兩人,冬梧全身都開始緊繃起來。
刀劍無眼,她得守好餘泱才是。
一行人出了墓室,外麵已經包圍了許多的兵馬。
花箐箐也不廢話,讓人將顧淵和花依依的屍首抬出來,“亂黨已經都清理完畢,爾等還要負隅頑抗嗎?”
她麵上帶著冷笑和勢在必得的意味。
擒賊還要先擒王呢?
為什麼?不過是因為那是穩定軍心的定海神針。
群龍無首自是不堪一擊。
“對了,你不知道吧?”花依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我們這除掉了這兩個賤人,你家夫君可是帶足了兵馬去了餘矢曜那兒,估計現在已經打上了,這一次,我一定要拿下白竺。”
她握緊手中的拳頭,“這百年來的安穩,可不能讓這幾個賤人給打破了。”
“你說什麼?”餘泱猛地回頭,“你說陰黎去了哪裏?”
在白竺外圍,陰黎騎在馬上,身後是十萬大軍。
皆是小皇帝送遣過來的,他是想要賣如今的女皇花依依一個麵子。
這樣定國便算是和白竺有同盟之誼了,以後關係才能更穩固。
至於永昌,那邊好像沒什麼動靜,他收到的情報好像是說因為永昌大皇子瘋了,連帶著永昌皇室的各位都覺得頭痛。
至於瘋的原因,陰黎翹起唇角。
那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大人,前麵就是餘矢曜的軍營了,是停一下,還是繼續往前攻?”冬歌皺著眉頭,問道。
陰黎抿唇,“餘矢曜沒有出來?”
“是的。”冬歌也覺得十分奇怪,“難道是怕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