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玦弈看著顧清苑身上猩紅的血色,挺起的肚子,還有剛才利劍刺來時,緊護孩子的無依,無從無靠的無助,隻能無奈承受的悲傷,那瞬間讓夏侯玦弈心痛的窒息!
危機四伏,四麵楚歌,他不在身邊。而她還要承受著他生死未卜的擔憂,煎熬,還要承擔著孩子的生命,保護著孩子!她的艱辛,她的淒苦,她的無助,她的劫難…。都是因他而起…。
夏侯玦弈從未不知眼淚是何物的人,這輩子也沒想過他會有流淚的一天。可此時,忽然眼睛模糊,喉頭被哽住,無法呼吸,看著顧清苑那驚怕猶在的小臉,夏侯玦弈聲音暗啞,發顫:“丫頭…。”
聽著熟悉的聲音,看著熟悉的麵容,時刻牽掛的人就在眼前,生死未卜的人已確定平安。還是那樣風華閃耀的人且完好無損的回到了她的身邊。
顧清苑想笑的,可不知道為何眼淚卻是不知不覺滑落,他回來了,這真好!真的很好…。
夏侯玦弈看著顧清苑臉頰上晶瑩的淚珠,心口緊縮,閃身來到她的身邊,抬手,手;抑製不住的在顫抖,憐惜的擦去她臉上的淚珠,伸手把她抱入懷中,聲音低沉,微顫,“丫頭,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聞著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懷抱,顧清苑滿滿閉上眼睛,呢喃:“不晚,回來的剛好,剛剛好…。”
聽著顧清苑包容的話語,夏侯玦弈的眼裏滿是沉重的歉疚,還有深深的動容,“丫頭…唔…”
然,感動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胸口傳來的劇痛吸了口氣,不過卻是絲毫未動,臉上揚起一抹寵溺的笑意,把懷裏的人兒抱的更緊,這個丫頭還是這麼愛咬人!
淩韻看著相擁的兩人,使勁兒的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臉上卻滿滿的笑意,世子爺回來了,這是太好了,太好了…。
麒一,淩菲看著顧清苑挺起的肚子,神色怔怔世子妃竟然懷孕了,主子有子嗣了…。
皇宮
南宮胤坐在皇位上,看起來還是昏昏沉沉的,人也很是萎靡不清的模樣。
下麵的一眾大臣,心情複雜的看著南宮胤身邊的南宮淩,今天就要改朝換代了。
南宮淩數雖然極力的壓抑心中的急不可耐,然,看著一直呆呆怔怔的南宮胤,還是忍不住開口,低聲提醒道:“父皇,該宣讀旨意了。”
南宮胤聽了看了南宮淩一眼,含糊點頭。
一邊的喜公公急忙把手裏的聖旨遞給南宮胤。剛欲打開,南宮胤卻忽然開口了,“朕自己來。”
喜公公楞一下,不過卻不敢違背,恭敬道:“是。”
南宮胤顫顫巍巍的打開案上的明黃的聖旨,展開,看著上麵的字,一直昏昏沉沉的眼眸,忽然閃過一抹奇異的亮光!
“奉天承運,朕宣布,皓月王朝,從現在起交給朕的兒子來主持,特立他為皓月新帝,封號,瀚!”南宮胤說著起身,鄭重道:“宣新帝上位。”
南宮胤話落,南宮淩心情澎湃而激動,他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以後這皓月就是他的天下了。想著,南宮淩的臉上是再也無法掩飾的意氣風發之喜。
南宮淩彎腰欲跪地謝恩,然,卻被南宮胤忽然宣讀的名字給震住。
下麵所有的大臣,亦是楞住,新皇——南宮弈?這是皇上念錯了?還是他們聽錯了!
然而,一切的猜疑在看到從外走入大殿的人影時,所有人傻了!竟然是他…。夏侯玦弈…
他是皇上的兒子?他是新皇?這不可能…。這太讓人震驚了,也太不可思議了,他是伯爵府的世子,他怎麼會是皇上的兒子,這…。讓人無法相信,一時也覺得無法接受,更感心驚膽戰…。
然,他身上那身彰顯身份的明黃,卻不容置疑的宣召了他現在的身份,他就是皓月的新的皇上,就是以後掌控他們生死,命運的人…。
心中明了的同時,有些事就迅速湧上心頭,如果夏侯玦弈成了他們都的主子!那…。剛想,臉色驟然大變,渾身瞬時冒出冷汗,雙腿發軟,整個人差點兒癱坐在地上。這一轉變真是太要命了…。
南宮淩看著完好出現在眼前的夏侯玦弈,臉上的喜色早已消失無蹤,臉色緊繃的厲害,夏侯玦弈沒死,還在這最後的關頭出現在了這裏,而本殘弱的看起來馬上就要死去的父皇,此時卻看起來精神奕奕,而他早已準備好的聖旨,此時甚至上卻變成了南宮玦弈的名字。
到了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他這個大皇子,被自己的父皇和夏侯玦弈兩個人聯手給算計了。
夏侯玦弈根本就不是突然的出現,而是早就已經蟄伏在暗處了吧!為的就是在今天這個時候出現,給他一個迎頭痛擊。把他推到最高點,然後再讓看著他狠狠的摔下了。讓他承受著致命的落差,他才會無比的滿意吧!
而自己的父皇,那虛浮病重,含糊不清,意識不明的樣子,也是做給自己看到吧!是一種降低自己戒心的障眼法罷了!當自己覺得萬事托定,一切都已勝券在握,而自鳴得意的時候,他們一定在暗中狠狠的嘲笑著自己吧!
為自己的無知,為自己的愚昧,還有他自以為了不起,自以為是。明明被人玩在股掌間的人,卻還覺得自己掌控了所以,那個樣子在他們的眼裏肯定就跟跳梁小醜一樣可笑吧!
南宮淩想著,神色越發的難看,幾欲吐血!為以前的愚昧,為即將到來的淒慘。
在皇宮這個地方,輸了就等於是命丟了!根本就沒有躲過,還能再翻身一說,特別是在這奪位之爭中,失敗了就是死!淒慘而死…。
南宮弈一步一步的緩步踏上那個代表最高位置的地方,神色不見一絲激動,更不見多少喜色,還是如以往一樣的清冷,淡漠。
大殿之上那金燦的位置,那個在所有眼裏代表,最高權勢,無比尊崇,至高無上,掌控千千萬萬人生死命運,讓人隻能仰望,叩拜,敬畏的位置。
權,財,色,坐上它就擁有一切的位置。
那個能讓人為其成魔,為其為鬼,是最能誘惑人心,且讓人甘願為它生為它死的位置。
可,這代表了一切的位置,在這個男人的眼裏,好像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要不然神色為何還會如此的淡然,平淡!
或許是因為還未知道它的美好!或許隻是在單純的壓製著心裏的歡心,開懷!
不過,這個時候不是探究這個的時間,還是現想著如何保命要緊。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皇繼位,肯定是要先樹立一下自己的威信,他們可不想成為讓新帝最先開刀,用來殺雞儆猴的人。
隻是,他們不想就能躲的掉嗎?
南宮淩緊緊的攥著發顫的拳頭,可身體卻是抑製不住的在發抖,咽下喉頭湧現的猩甜。看著夏侯玦弈冷笑道:“夏侯世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呀!不過,夏侯世子穿怕是很不合適吧!明黃,那是皇家才能穿的顏色,你就算是世子,就算父皇寵信於你,你也是不能穿的。還是說,夏侯世子這是明目張膽的想要謀反呢?”
“現在父皇病重,很多時候都有些意識不清了。連人有時都會不認得,現在把夏侯世子不知道是認了做了誰,就那麼隨意的叫了一聲,夏侯世子你可是不能接此就順勢,把自己給推到了這個位置上,你這可是明目張膽的謀逆呀!”
“不過,看到夏侯世子,本殿忽然記起夏侯世子也是一位醫理的行家,對於用藥可是懂的很!如此本殿不知覺的要懷疑了。夏侯世子你明明就沒有死,可為何要弄出一個假死的消息出來?當然,或許不是你弄出來的,可當初父皇在知道你死了的時候,可是受到了很大打擊,也是因為如此,一向身體康健的父皇才會突然病倒。”
“這件事,想必整個皓月的人都知道,夏侯世子你沒理由會不知道才是!畢竟你還活著不是嗎?可,既然知道為何不顯身呢?這是早有預謀的嗎?你就等著父皇病了,然後,順勢在暗中對父皇做了什麼手腳?所以,父皇的身體才會一直怎麼都醫治不好。”
南宮淩說著曆聲道:“夏侯玦弈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吧!你要搶奪我南宮家的江山嗎?”南宮淩戾聲,質問道:“說,你到底給父皇下了什麼藥物?用什麼控製了父皇的神智?”
南宮弈淡漠的看著叫器的南宮淩,連辯駁的意思都沒有!那完全無視的模樣,令南宮淩心裏火氣更炙。怎麼現在就覺得自己已經是帝王了嗎?就可以完全無視了嗎?
南宮胤冷冷的看著南宮淩,沉冷道:“南宮淩,到了現在還要垂死掙紮嗎?”
聽了南宮胤的話,南宮淩心裏滿是冷凝之氣,可麵上卻滿是擔憂,焦灼,“父皇,看來你是真的被夏侯玦弈給控製了。”南宮淩凝重道:“父皇,他是夏侯玦弈,他不是我們皇家之人,更不是你的兒子,他現在控製了你意圖奪取我南宮家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