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05江山為聘,我等你(2 / 3)

“屬下已經勸過了,張、李兩位侍衛甚至以死相脅,卻被殿下命人關起來了。”柳侍衛說道,“殿下說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安順藩久攻不下,如今也為此一招可用,所以就——”

柳侍衛說著就單膝跪下去,把懷裏用黃布裹著的兵符呈上。

“唉!”葉陽安連連歎氣,但是這個時候也別無他法,隻得勉強站定心神,對葉陽暉大聲吩咐道,“快去叫他們取我的戰袍來,柳侍衛,你去調動三軍,我們即可前去接應太子殿下!”

葉陽暉卻沒有馬上離去,而是皺眉遞給葉陽敏一個詢問的眼神。

“你還愣著幹什麼?”葉陽安橫眉怒目的大聲斥道,“去取我的戰袍來。”

柳侍衛起身,一跺腳,把兵符交到他手裏匆匆就要離去。

“柳侍衛且慢!”葉陽敏忽而自葉陽安的床邊起身叫住他。

柳侍衛止步,神情很有些不耐。

“恕我冒昧,問一句,殿下是去了何處赴安順王之約?”葉陽敏問道。

柳侍衛心急如焚,不很耐煩的回道,“自從日前侯爺對安順王下手之後,為了安全起見,他已經下令撤兵,將這裏附近的五萬精兵盡數退到海域沿線,他命人送來的帖子屬下有幸看過,今日他約見殿下的地點就在他落腳的戰船之上,距此——”

柳侍衛說著,就不覺仔細的估算了一番,然後道,“那處貨港大約就在此處正東二十裏外的商船避風港!”

“商船避風港麼?”葉陽敏皺眉,暗暗思忖起來。

柳侍衛見她那副不慍不火的脾氣就是心裏有氣,一轉身快步離去,去準備調配三軍營救。

“敏兒,你可是想到了什麼?”葉陽安耐著性子問道,見她露出深思的表情,心裏反而稍稍定了幾分。

“父親,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葉陽敏抿抿唇,抬頭正色看向葉陽安,見他點頭首肯才道,“如果是太子殿下親自出手行刺安順王的話,以父親對殿下的了解,您覺得他有幾分成事的可能?”

“這——”葉陽安眉頭深鎖,遲疑了一下,便是肯定答道,“殿下運籌帷幄心思細密,雖說此行凶險,但既然是他決心要做的事,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既然撂下話來,那麼就應當可以順利達成目的。隻是你也聽到了,安順王那裏有五萬重兵保護,我怕的是殿下他成事之餘會身陷囹圄,反而被對方困住不得脫身啊!”

“既然父親有把握殿下他可以成事,那麼女兒之前說的主意倒是不妨一試,或許奮力一搏,還可以勉強成事。”葉陽敏暗暗提了口氣,轉身去旁邊的牆壁上取下掛在那裏的海域防禦地圖,飛快的與葉陽安分析道,“行軍打仗的事情,女兒一介女流不敢妄議,但要一舉擊潰安順藩在此處多年的經營,配合上太子殿下裏應外合的計劃在先,我還另一個推波助瀾的方法。眾所周知,安順藩控製著全國九成以上的鹽務,如果太子殿下此行順利,那麼現在安順王八成已經遇難,容後他王府之內再起風波,保不準剩下的人丁和幕僚就會惱羞成怒。若是真刀真槍的打起來,我皇朝帝國傭兵上百萬,自是不怕與之抗衡,但若是他們會以鹽務做要挾,斷了對國中的食鹽供應,那麼皇朝天下必定是要大亂,到時候哪怕他們隻是些烏合之眾,也會有利可圖。”

“這一點殿下也曾想過,所以在製定計劃之時就嚴格估算了成事所需的時間,分秒必爭,把一起都估算在內了,務必得要將安順藩一舉殲滅。”葉陽安皺眉。

“所謂分秒必爭,哪怕是殿下深謀遠慮步步到位,也難保計劃在實施的時候不會有所差池,一旦未能在殿下估算的時間之內成事,後果不用我多說,父親你應該很清楚。”葉陽敏道,說著也不等葉陽安接話就又指著地圖上的某處繼續說道,“依照方才柳侍衛所言,現在安順王所在應該是這裏沒錯吧?”

“是!”葉陽安仔細分辨了一下地圖,肯定點頭。

“那就好辦了。據我所知,這一處港口之所以成為貨港,就是作為安順藩對外運送食鹽米糧的中轉點而興起的。安順藩地處海域沿線,並且近年來,安順王存不臣之心,漸漸往海上島嶼擴展勢力。無論是他手上堆積如山的食鹽要往外運,或者購得的糧草要搬回軍中供應,大部分都得要過此處港口中轉。現在趁著殿下在他的戰船上起事可做內應,索性我們便一不做二不休,調動軍隊直壓過去,解救殿下突圍的同時,順手牽羊,將他那裏的貨港奪下來,永絕後患!”

“一旦失去這裏的貨港,他們的糧草供應不上必定就會處處受製。”葉陽安仔細權衡一番,不由的喜上眉梢,撫掌讚道,“這的確不失為一個釜底抽薪的好辦法。”

說著,神色又再度凝重下來,道,“可是那裏商船戰船聚集,安順王手下最擅海戰,想要攻克,怕也不容易。現在我們勝在人數上,趁著安順王的援軍一時半會未到,倒是可以試著謀劃一下。”

“父親,我說過了,行軍打仗的事情我所知不多,這就要看父親如何謀劃了。”葉陽敏道。

“既然他的倉庫是用以囤積糧草,中轉貨物之用,大可以用火攻助陣。”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葉陽暉突然開口,上前一步道,“糧草那些,最是易燃,而且他們無論是商船還是戰船,都多是木製,隻要我們假以硫磺之物協輔,勝算應該會大上許多。”

葉陽安仔細權衡了一會兒,不由的對這個向來最不起眼的兒子多看了兩眼,露出讚許的神色道,“事不宜遲,就按你們說的辦吧!好在這附近幾縣的守令都和我有些交情,我立刻修書,一會兒暉兒你親自去,帶著我的書函和信物借取硫磺之物應急。”

“是,兒子明白!”葉陽暉拱手領命。

葉陽敏幫著取來筆墨,待到葉陽安寫好了書信交給葉陽暉,不多時柳侍衛已經整肅好了隊伍,回來複命。

葉陽安要命人取戰甲,但他身上傷勢嚴重,隻要稍一動作就是冷汗直冒。

葉陽敏親自幫他更衣,穿到一半就見他因為強忍,手心裏都被自己掐的血肉模糊。

“父親!”深吸一口氣,葉陽敏無奈的拉過他的手,從袖子裏掏出帕子替他裹住傷口,猶豫再三終還是妥協,看著他的眼睛道,“還是讓我去吧,你這個樣子,哪裏受的了舟車勞頓,到時候若再有個什麼閃失,反而叫三軍無措。”

她並不想以女子之身來參與這些事,這是父女二人之間彼此心照不宣的約定,但如今形勢所迫,從溧陽到湘水,她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得不一再破例。

葉陽安也知道她心裏為難,但見她肯於妥協,心裏卻是緩緩的鬆了口氣。

“侯爺,這——”柳侍衛愕然,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這父女二人。

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子統帥三軍前去營救身陷囹圄的太子殿下?這等生死攸關的事情,怎能拿來開玩笑。

“方才父親已經把之後所有的計劃部署都對我一一道明,柳侍衛不妨試著信我一次。”葉陽敏說道。

“可是——”柳侍衛還是不放心,幾經猶豫還是一副憂色。

“柳侍衛,本侯和太子殿下同氣連枝,這件事到底有多重要,我心裏再清楚不過,我以我葉陽氏滿門做保,定會保證殿下無恙歸來。”葉陽安安撫道,說著就很有些惱恨的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腿傷,道:“我這個樣子,如果由我前往,實在難保不會因為意外而耽誤軍機,阿敏是我的女兒,我信得過她!況且現在殿下的情況不容樂觀,萬分緊急,也耽誤不得了。”

柳侍衛終究還是惦記著楚承嶽的安危,雖然心裏忐忑,但是見這父女倆如此言之鑿鑿也不便再耽誤下去。

“那好,如此的話——事不宜遲,屬下馬上去安排啟程。”深吸一口氣,柳侍衛道。

“柳侍衛你給父親準備的是馬車吧?”葉陽敏突然追問。

“正是!”

“我終究一介女子,雖然父親已經把一切事情對我詳細交代了,但是未免動搖三軍士氣,回來路上我還是不便露麵的好,有什麼事,還得要煩請柳侍衛幫忙傳遞消息,可還妥當?”葉陽敏想了一想,問道。

“大小姐思慮周詳,屬下領命就是!”柳侍衛拱手一禮,心裏卻也暗暗下了決心,若是中途這葉陽大小姐不能主持大局的話,了不得就由他帶人強行攻入敵人的戰船之上救下太子殿下也就是了。

“一切都已經部署妥當了,就請大小姐啟程吧!”柳侍衛道,麵上卻是恭恭敬敬。

“好!”葉陽敏略一點頭,回頭用力握了下葉陽安的手聊作寬慰,然後便轉身出門。

大軍整裝待發,二十萬集結於此的西楚軍隊撥出十六萬齊齊往正東安順藩的貨港進發,湘水城留兵四萬駐守,以備不時之需。

隊伍酉時初刻自湘水城出發,急速行軍,趕在戌時之前已經抵達海岸。

不出所料,彼時整個貨港附近已經亂成一片。

楚承嶽帶來赴會的六百黃金甲衛浴血奮戰,和安順王的守軍大打出手,停泊在淺水灘上的幾艘戰船上都亂成一片,人影亂竄,殺聲震天。

葉陽敏掀開馬車窗簾的一角往遠處的海麵上觀察片刻,心裏稍稍安定,轉而對旁邊早已如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的柳侍衛道,“對方雖然人多勢眾,但在戰術上明顯雜亂無章,看這樣子,殿下刺殺安順王的計劃應當已經順利達成,他們群龍無首才會這樣。吩咐下去,先撥調和對方實力相當的兵馬進宮,把殿下從戰船上請下來。其他人也直線往前,直壓到海岸線上。對方的衛兵現在正處於慌亂之中,我們先以聲勢壓迫,叫他們輸在心理上,容後等小七把借調的硫磺之物運到,即可火攻,或是將他們逼迫上岸生擒降服,或是直接將他們趕到海裏,永不上岸。”

“好,屬下這便吩咐下去!”柳侍衛道,急忙下了馬車把命令傳達下去。

先調派出去五萬精兵蜂擁而上,和安順王駐紮在此的五萬人馬混戰起來,剩下的十餘萬人也全力往戰圈外圍壓進,將對方迫入死角。

這一夜,曾經繁華盛世的海域貨港血光衝天,廝殺連綿,半邊海麵都被雙方戰士的血水染紅。

半個時辰之後,葉陽暉趕到之時,前方海麵上的戰事已經打的如火如荼。

葉陽敏這才自車上下來,迎上去給葉陽暉擦了擦臉上汗水道,“如何了?”

“阿姐!”葉陽暉難掩興奮之色,咧嘴一笑,回頭指了指後麵跟隨的幾十輛大車,“幸不辱命,需要的東西我都給你帶來了。”

“好!”葉陽敏回他一個笑容,轉而快走兩步,對旁邊正扯著脖子對海麵方向觀望的柳侍衛道,“可有找到殿下的下落?”

“嗯,剛才已經有探子來報,就那邊第一艘掛有帥旗的大船上。”柳侍衛道,頓了一下又補充,“不過因為船上敵軍的副將因為安順王之死發了狂,調派了大批精銳水軍上船,我們的人也已經登船幫忙,殿下目前還不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