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秦河解開死者的衣裳。
一看,好家夥!
蛋碎了!
兩隻蛋黃滑出鳥巢都掉到褲管裏麵去了。
撩陰腿!
相當凶狠,不光把蛋幹碎了,腿根還明顯發生了骨折。
十有八九是內勁強者出的腿。
難怪兩隻眼珠子怒突而出,是被活活疼死的啊。
“不講究,不講究啊。”秦河無語的直搖頭。
找到傷口便好辦了,秦河和麵做了兩顆蛋給他重新掛回去,再把鳥巢和眼皮子縫上,屍體就處理的差不多了。
搬屍上爐,念屍語,引火燃煤,鼓風焚屍。
屍體很安靜,怨氣並不大,隻是一雙眼睛瞪著嚇人。
夜半三更,屍體寸寸成灰。
皮影演繹,秦河知曉了死者的身份。
死者名叫鄭老三,又是一個連正經名字都沒的人。
出身自不用說了,窮苦人家,但他卻並非流民,而是本地破落子弟,年少時幹過不少偷雞摸狗的事,後來加入了漕河幫,成了一名船手。
跟著船家走南闖北,慢慢熬,熬成了小把頭,手下管著四五個人。
這樣的人生皮影戲對秦河來說,其實相當無聊。
這是典型的大黎破產百姓的人生,本事不大,也沒什麼出彩的地方。
鄭老三的生活就是跑船、領銀子、賭骰子喝花酒,隔三差五和別的幫派鬧點摩擦打打架啥的。
不是啥好人,但也不算太壞,直到今天被人一腳撩陰腿踢死。
雖然鄭老三人生曆程沒什麼特別,但影戲中一段和鄭老三扯不上什麼關係的畫麵,卻引起了秦河的興趣。
他在鄭老三的皮影戲裏,居然數次看見了喬裝打扮偷偷摸摸的兵部左侍郎柳長安柳大人。
地點都是靈安巷,那裏是鄭老三回家的必經之路。
靈安巷是一個很破落的地方,前些年狄虜細作將整條巷子的人殺了一大半,這些年頻頻傳出鬧鬼的傳言,還有人在那裏看見變屍出沒。
鄭老三每次經過都是心驚膽戰,從不敢多逗留片刻。
堂堂兵部左侍郎,朝廷三品大員,沒事喬裝打扮跑到那裏去,這裏麵要是沒事,秦河敢和鄭老三一樣,直播爆蛋。
不過秦河也就是被勾起了好奇而已,並沒別的什麼想法。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哪怕是科技大爆炸的後世,老百姓的日子過的還是艱辛。
亙古不變。
天下興亡自有肉食者謀之。
自己隻是個焚屍匠,鹹吃蘿卜淡操心幹嘛。
審判稱重,黑袍人張金口:“蠅營狗苟,紛紛擾擾,莫莫休休,多少王朝風雨,千年一瞬,過眼雲煙。”
秦河看著緩緩消失的黑袍人,越發覺的這不是一個什麼係統,而是真實的存在。
有時來了興趣,黑袍人會點評亡者幾句,有時沒什麼興趣,便碎碎念幾句,也不成什麼文,與亡者八竿子打不著。
至於黑袍人的信息,目前還是近乎於無,隻知道它應該是來自一個叫“深淵”的地方。
前些日子還張金口跟秦河說了一句:“當你凝視深淵,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不知道這是提點,還是警告。
言歸正傳,這樣的思考注定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以後怎麼樣以後再說。
對秦河來說,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獎勵。
獎勵:火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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