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了口氣,跟他講起了當年他兒子的事情。
當然,這些事也是他兒子的鬼魂趴在我耳邊跟我說的。
原來,四年前李全友的畫作小有名氣,就帶著自己的幾幅畫去南方的一個城市參加畫展,他媳婦和他兩歲的兒子在家裏。
他的媳婦蓮蓮是一個漂亮的農村姑娘,心眼不壞,但有一個毛病……愛打麻將。
因為她打麻將這事,沒少和李全友吵架,但她就是改不了,一天不摸麻將就手癢癢。
李全友去參加畫展的時候,臨走前再三囑咐蓮蓮,一定要控製自己的牌癮,好好照顧兒子。
蓮蓮也暗暗下決心,老公不在的這段時間,一定要克製自己,把兒子照顧好。
就在李全友離開的第二天下午,當時兒子小虎正在炕上睡覺,蓮蓮在土灶台上燒了一大鍋水,水剛燒開,鄰居就來喊蓮蓮去打麻將。
蓮蓮頓時有些手癢癢,可一想沒人看孩子,也隻好忍住,說要看孩子,不能去打麻將。
可鄰居卻勸說她,孩子睡著了,用不著看著,尤其是下午覺,一時半會醒不了,打幾圈麻將也不礙事。
蓮蓮一想也是,小虎的下午覺睡的特別好,每天都是一睡一下午,看今天小虎的樣子,估計一時半會也醒不了。
而且蓮蓮的牌癮被勾起來了,自己也控製不住,於是就跟著鄰居去打麻將了。
可蓮蓮沒想到的是,那天她剛出門,屋裏就飛進來一隻馬蜂,馬蜂在小虎的腦門上蟄了一下,小虎疼的“哇哇”大哭,最後就哭醒了。
小虎醒來後找不到媽媽,就在炕上亂爬,家裏的炕和土灶台是連在一起的,小虎從炕上就爬到了土灶台上,再然後……小虎就掉進了大鍋裏。
大鍋裏是蓮蓮剛燒開的水,還沒顧上往暖壺裏灌就去打麻將了,這下就壞菜了,小虎直接掉進了開水裏,活生生的給燙死了。
等蓮蓮打完麻將回來,一推開門就聞到了煮肉的味道,接著她就看到兒子小虎飄在大鍋裏,已經被煮熟了……
出了這事後,蓮蓮極度絕望,覺得自己沒法向老公交代,於是就騙李全友說兒子全身長滿水泡,是得皮膚病死的。
其實孩子身上的水泡,都是用開水燙出來的。
小虎死了以後,蓮蓮一直活在內疚中,良心過意不去,最終也服了安眠藥,撒手人寰了。
我把小虎的鬼魂給我講的事,都講給了李全友聽。
李全友聽完後,頓時雙手掩麵而泣,他的嗓子裏發出低沉的嗚咽聲,晶瑩的淚珠從指縫間流出來。
我能體會的到,作為父親,他心中對兒子的愧疚,和對兒子深深的愛。
我拍了拍李全友肩膀,安慰他說:大哥,還是那句話,一切朝前看,家裏還有小虎的亡魂呢,抓緊時間買個走馬燈,好讓小虎去投胎。
李全友點了點頭。
然後,李全友就用手掌擦了擦淚,歎了一口氣,說:小哥,這次的事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兒子還沒法投胎呢。
我說:大哥,你是個好人,小虎有你這樣的父親,也值了。
時間不早了,李全友的事基本上也解決了,我也該回家了。誰知之,我準備出門的時候,卻被李全友書房門後邊的一個人嚇了一跳。
隻見在門後邊站著一個全身赤果的女人,一動不動的,目光也是呆滯的看著前方。
“大哥,你家書房……門後邊有個人……”我緊張的說道。
李全友見我緊張的樣子,拍了拍我說:小哥,別害怕,那就是個木頭人。
“木頭人?”我十分疑惑,木頭人還能做的這麼逼真?簡直跟真人一模一樣!
我又看了看那個木頭人,是個一米七左右的女人,全身一絲不掛,而且做的非常逼真,前凸後翹的,就連黑色的草都是和真的一樣。
我不禁有些懷疑,李全友在門後邊放一個赤果的木頭人,而且是一個果體的女人,難道說……李全友有某種癖好?
我覺得這個猜想是很有可能的,因為李全友是搞藝術的,藝術家的世界總是常人無法理解的。
李全友看出我心存疑惑,於是就走過去把那個木頭人抱了出來,對我說:這隻是一個人體模特,他上研究生的時候,研究的課題是人體彩繪,所以這些年他仍然在堅持練習,找不到真人做模特,他就找木匠給他做了個假模特。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用木頭做的模特,同時我也在心裏鄙視了自己一番,覺得自己思想太汙了,居然以為是李全友有某種癖好。
接著,我就發現,這個木頭人做的太逼真了,單靠眼睛是絕對看不出這是一個木頭人,因為它全身的膚色都跟真人一模一樣,如果不用手摸,根本就分辨不出這是一個木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