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尋人(1 / 1)

杜明驛從袖口裏掏出一件東西,木頭做的,木頭端是紅色的。

杜明驛道:“本公子新撿了一個紅頭簽,想著應是城裏哪家貴人用的東西,被城門兵隨手扔在了地下。聽說,城西的施家在十年前是當官的,也應是這樣的人家與官府有些聯係,才能得了這種東西,你一會兒跟著牛鬥出去,若尋得施家的人,可當了賊人帶進來。”

陸風風點頭:“公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杜明驛一笑,果然是呆。

沒一會兒牛鬥帶人回來答複:“公子妥當了,可以出城了。”

杜明驛道:“牛鬥啊,這一趟若抓不住個賊人,你呀,別回來了,陸風風說誰是賊人,誰就是!帶回來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牛鬥斜瞪了陸風風一眼,這小子不吭不聲居然巴結上了淮王府,以前看不上的人,現在連他也得好生聽著,真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這兩手。

牛鬥粗魯的上前拽起陸風風:“都是給淮王府辦事的奴才,怎麼還得轎子抬著出去,走吧!”

陸風風呶呶嘴,並不敢回懟。

牛鬥帶著十來個人,陸風風跟在最後麵,蓑衣雨披收拾利落,將短刀藏進了靴筒裏,一行人不敢走流民齊聚的南城門,而是繞了偏遠的後城,需要半個時辰快馬繞回來方可悄悄溜進流民裏麵。

這一路繞行,就耽擱了不少時間。寅時的雨瓢潑到了卯時。

天已露白,隻是東方天空陰雲壓低使得天色也不太明亮。

快馬上的人不需要再抹黑前行,周遭曠野空曠,映入眼簾的是幾個淒慘身世的餓殍躺在泥濘中,悲苦喪了性命。

牛鬥抹去嘴裏灌入的雨水,憤怒道:“出門見了髒東西,真不堪入眼的!”一抽馬鞭,懸空繞過屍體快速前進。

這群人騎射了得。

雨天夜行本來就不耐煩,掙紮的出來也是為了銀兩糊口,隻盼著早早安定平靜,圍爐喝酒。

陸風風年紀最小,吃力的騎馬跟隨。

一夜的大雨,流民三三兩兩的躲在破廟裏,大樹下,或躲在郊外亭廊裏,城門下。

因為水災泛濫,被迫無家可歸。

牛鬥喚眾人下馬,拔出靴中短刀,以備防身。

他們行裝齊整,又攜帶了長矛短刀,流民有眼力,知道不好招惹,紛紛讓出一條路。就這樣,也是順利的趕到了南城門下。

清晨,杜明驛扶著城磚,隻覺奇寒無比。他轉頭問孟大管事:“我現在倒是能借著微弱的光澤看清了,下麵是有一些車馬小轎,車夫走卒,還有落魄流民!”

孟大管事低頭道:“昨晚隻覺鬧得凶,老奴也心裏擔心的很,公子還不知道,郊外流民至少也有幾百人,隻怕避一時的雨,很快雨停就不好說了。”

杜明驛望著天色,疑問道:“八裏莊的糧食,可夠幾日粥棚?”

孟大管事道:“維持一月,尚有餘。”

杜明驛挑挑眉,沒吭聲,隻是用眼打量著牛鬥快馬幾人進入人群,引發了一些驚叫。

牛鬥大嗬一聲,舉起腰間短牌:“奉府衙之命,特來搜尋偷竊淮王府的賊人,識抬舉的就都退下,不要妨礙公府辦事!”

牛鬥跳下馬,讓士兵往人群裏散去,自己就往最顯眼的城門下一站,高舉著令牌以示秉公辦事。

杜明驛一身淺綠色的衣衫在清晨的晨霧裏,清晰可見,由於距離遠,隱藏在霧氣裏一雙眸子,看不太清楚。

陸風風一夾馬腹迅速的往人群裏四下搜索,很快注意到了同樣抬頭看向城樓的一位小公子。

施庭朗從車廂的木窗裏往外望,眸子裏是氣憤的。

他知道進城就是安全的,卻偏偏因為一些原因被阻隔在了城外,足足兩個時辰。

這其中的能有權力下達命令的人,就是城樓上這位。

一位站在塔尖上的可以主掌生死的權貴公子。

“施小公子?快別看了?”流蘇握著翦梳細嫩的小手,用濕帕裹著她滾燙的額頭,“原是在溫家,翦疏就身子弱,夫人看護翦疏,比自己命根子都重要,現在翦疏病成這樣,奴婢看著傷心,這一晚上的事,奴婢也是知道全因淮王府而起。”

柳山噓了一聲,他將耳朵貼在窗欞上:“流蘇姐姐快別說了,再生氣,咱們怎能胳膊扭了大腿,外麵好像是有兵來了。”

柳山呼的一下推開車門,“讓我出去看看,公子,你別去。”

施庭朗的全身衣衫已經濕漉漉的穿了半宿,他已經不在乎自己現下什麼狼狽鬼樣子,將柳山往身後一拽:“翅膀還沒硬呢,這會兒充什麼大個兒?老實呆著。”

他將車廂門一關,將車裏的一群人護在了裏麵。率先衝在了前麵,卻也忘了如今也不過九歲呀。

陸風風也順著聲音看去,是一個玉麵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