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興隻好硬著頭皮與她周旋——
沏了杯熱茶送來——
“二爺,喝茶。”
薛晏榮端起茶盞,壓著蓋子輕輕地捋了捋,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就鑽了上來——
“喲!大紅袍吧!”
“二爺真是好眼力,就是大紅袍。”
“這茶市麵上可不好買呢,你本事不小啊——”
“哪裏是我的本事,還不是二老爺體恤我整日忙前忙後,賞我的,平日裏我也不舍得喝,就是拿來聞個味兒,這不您來了,我才跟著沾沾光——”
“二叔竟有這個茶,那回頭兒,我可得跟他去討些來,饒是在關外這麼多年,竟喝磚茶了。”
“哪用去找二老爺,我這裏頭兒還有呢,全給二爺就是了。”
“那怎麼好奪人所愛?”
“怎麼是奪人所愛?我這是成人之美。”
薛晏榮點了點頭,便又將手裏的茶盞放下了——
“算了,我也不是來喝茶的,你還是早些給我個交代,不然我這心裏總堵著,也不舒坦。”
“呃——”
劉大琨眼瞧著薛晏榮不鬆口,這會兒就有些惱了,但又不能發作,攥了攥拳頭,隻得又把薛懷丘拉出來——
“二爺,怎麼說奎山——就是那個夥計,也是我的親外甥,我又是二老爺請來的人,您就算不看我的麵子,也得看看二老爺的麵子罷,況且奎山又不是故意的,不過就是一時眼花抓錯了藥,大不了您罰他三個月的月錢,何至於非要鬧到衙門去不可,到底是薛家的買賣,真要捅到了衙門,傷的不還是自家的門臉,何必呢——”
“劉大琨!”
薛晏榮猛地一掌拍在桌案上,茶盞裏的水都被震的濺了出來——
“你他娘的少跟我張口二老爺閉口二老爺的提!要是我二叔在此,知道你那破落外甥幹出這等毒害主子的事情!早讓人把他打死了!還輪的到你現在跟我橫鼻子豎眼睛的陰陽怪氣!”
“二爺——”
“你也知道這是薛府的買賣啊?!我當你以為這是你劉大琨一個人的私產呢!”
“二爺!您這話說得——我、我可從來沒這麼說過呀——”
“你甭跟我廢話!你去——現在去差人把我二叔叫來!我倒要瞧瞧,二叔是幫你這個外人,還是幫我這個親侄子!”
薛晏榮話罷,便不由分說的將劉大琨往外推搡——
“二爺喲!我的二爺爺喲——”
劉大琨哪敢真的去找薛懷丘,立馬求饒起來——
“要不,要不您給我尋個辦法,隻要不報官,怎麼都行。”
薛晏榮聞言,這才停下手來,轉了轉眼珠,隨即便露出了一臉的壞笑來——
“我說什麼都行?”
“行,誰讓我把您給得罪了呢。”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劉大琨點了點頭“是我說的。”
大約一炷香的時辰,薛晏榮便從內堂走了出來,臉上掛著滿意的笑來——
那跪著的奎山,本來懶散的坐在地上,一瞧見薛晏榮立馬就又跪直了。
薛晏榮一改方才的凶神惡煞,這會兒徑直走到奎山麵前——
“行了,甭跪了,起來吧。”
奎山不敢動,移過眼神又瞧了瞧身後的劉大琨,隻見劉大琨,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揮了揮手——
“二爺都讓你起來了,還跪個屁!”
話罷,奎山才敢站起來,對著薛晏榮一個勁兒的鞠著躬——
“多謝二爺,多謝二爺!”
“哎——別謝我!”薛晏榮轉過頭兒指了指身後劉大琨“謝你老舅,他對你可是真好啊!”
說完,就仰頭哈哈大笑起來,連連的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