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轉身離去——
剛掀了簾子,就聽床榻上的薛晏榮,迷迷糊糊的說道——
“燒雞記得給徐聿留著點兒。”
“您放心吧,雞骨頭兒渣滓管夠!”
薛晏榮翻了個身子,笑道——
“隨你。”
————
徐聿剛一進院子裏就聞見香味了,腳下頓時就走快了起來,門一推開,那味道更濃了——
“我就知道!你們在吃好東西!”
說罷就跑到桌子前,立馬擰下一個雞腿來,正要往嘴裏送,卻被一旁的姚十初,啪的一下打在了手背上,瞪了瞪眼睛——
“天生的狗鼻子!你的在那邊兒呢,這個放下。”
“啊?”
“啊什麼啊?”
姚十初衝他使了使眼色,徐聿這才注意到桌邊上坐著個小人兒——
“咦?你是誰啊?”
那小人兒見狀立馬站了起來,圓溜溜的大眼睛,跟剛才見著薛晏榮一樣,曲下膝蓋就要磕頭兒——
“哎哎哎——”
徐聿連忙拉住她的胳膊,這才發現這孩子身上全是骨頭兒,再定睛一細瞧,倏地恍然大悟起來——
“你不是那個、那個小姑娘嘛,這一洗幹淨,我都認不出了。”
“何止你認不出,我方才回來的時候,也沒認出來。”
薛晏榮邊掏著耳朵,邊從外麵走了進來,睡了小半個時辰,這會兒精神足多了。
拉了把椅子靠著窗邊坐了下來,撕開另外一包沒打開的醉燒雞,看了眼徐聿——
“吃啊。”
話罷就拽下一個腿兒遞去,而自己則隻撕了背上的一小條,她向來胃口淺,一會兒還要去順安堂陪鄭珺清用飯,這會兒若是吃多了,隻怕等下又要積食反胃了。
“還是二爺大方,方才我拿了十初一個雞腿,她都打我了。”徐聿抓著雞腿一口包下,等再拿出來的時候,光剩一根兒雞骨頭了。
“你就會告我的狀,有本事的能不能學點兒別的。”姚十初衝著那孩子指了指徐聿“記住了昂,這位哥哥頂沒出息,一天到晚就愛告狀了!”
“嗨!跟孩子麵兒你汙蔑我——爺!您可聽見了昂。”
“爺兒才不理你呢!”
薛晏榮晃著腦袋,頗為無奈的笑道:“你們倆什麼時候能讓我的耳朵清靜清靜,成天不是鬥嘴就是在鬥嘴的路上,幹脆明兒我跟母親報備一聲,擇個吉日讓你倆成親得了,往後一個屋子裏愛怎麼鬥就怎麼鬥。”
此話一出,姚十初的臉率先紅成了煮熟的蝦子——
“二爺!您亂說什麼,誰要嫁給他!上山做比丘尼也不嫁他!”
徐聿在一旁鼓著個臉,紅的也跟個猴屁股似的——
“就是,二爺!您、您又瞎說,我、我我做和尚也不娶她!”
薛晏榮臉上的笑意更甚了——
“你倆這想都能像一塊去——”
點了點頭——
“也行,一個做尼姑,一個當和尚,趕明兒開了春我就在東山頭兒修上兩座廟,你們倆一人守一個,門對門的,刮風下雨電閃雷鳴也好做個伴兒。”
“二爺!您說話沒個莊重!我不理您了!”
姚十初身子一扭,就進了裏屋去。
“姐姐害羞了~~~”一旁的小女孩頭一回兒臉上漾開笑來。
“聽見沒,人家都瞧出來十初害羞了——”薛晏榮壞心的搗了搗徐聿。
徐聿邊往後躲著,邊忍不住的笑,似乎也有那麼點害羞的意思,不過到底臉皮兒要比姑娘家厚些。
正鬧著兒,姚十初突然又走了出來,誰也不看,直攬過那小女孩,說道——
“走,咱們裏麵吃去,不理他們。”
待人剛一進去,薛晏榮頓時又鬧了起來——
“都是你惹的!她現在連我都不理了。”
“怎麼是我惹,明明、明明就是您說、說——”
“我說什麼了?”薛晏榮歪了歪腦袋“你小子!偷著樂去吧!”
“哎——爺兒、爺兒!您饒了我吧,我有正事兒跟您說呢。”徐聿連忙將話題岔開。
“什麼正事兒?”
隻見徐聿從袖口裏掏出了團草青色的絹帕——
“您瞧——”
“這是——你的?”
“哪能啊?”徐聿揚了揚下巴“您再猜猜——”
“嘶!”薛晏榮肩膀猛地一挺“少賣關子!快說!”
徐聿搓了搓鼻子——
“那位姑娘的。”
隨即徐聿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了薛晏榮聽——
“幸好您讓跟著我去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她們被嚇的狠了,腿腳實在走不動,讓我去租輛馬車送她們回去,畢竟是姑娘家的,我又不好明說,隻能跟車馬鋪的齊掌櫃說是您要用,後來去交車的時候,座兒上就放了這個,您不知道,我剛過去的時候,那倆姑娘連車都不敢上,愣說太大,我一瞧不就是您平常做的車嘛,裏頭兒的布置的確精美許多,大概是齊掌櫃想是您坐的,專門吩咐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