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顯瞧他這樣,急忙拍著他的肩膀——
“你躲什麼?倒是喊價兒啊!”
可薛晏朝就像是沒聽見一樣,捂著臉轉頭就要走——
“嘿!你幹嘛啊?!”
“我二哥哥!我二哥哥!”
李顯沒聽清他說什麼,還扯著他的衣袖往回拽——
“快鬆手!我二哥哥來了!”
這回李顯終於是聽清了,抻頭張望著——
“在哪呢?”
“二樓的圍欄上!”
薛晏朝不敢再待下去了,可偏偏李顯又拽著他不鬆手,弄得他沒辦法,隻好說道——
“這裏不方便說話,咱們出去說!出去說!”
出了泉香閣後,李顯的表情頓時就不好——
“你二哥哥來就來唄,你跑什麼呀?這窯/子又不是他開的!”
薛晏朝抹了把頭上的冷汗——
“你有所不知啊,我們兩房本身就不對付,倘若被他看見我在這兒,萬一捅到我娘那裏去,我真的是吃不了兜著走,往後別說什麼合歡了,怕是讀書會都來不了了,就這搞不好還要挨我爹的一頓打呢!”
“有這麼嚴重嗎?”李顯瞧著薛晏朝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皺起眉頭擺了擺手“得了,瞧你今兒也沒興玩了,不過你錯過了今日,合歡這頭一夜,你往後可也再別想。”
薛晏朝摸了摸袖口裏的紅巾帕——
“算了,沒有這一個還有下一個,隻要這泉香閣在,也不愁沒有合歡來。”
話罷,便讓吉慶架車回府了。
至於李顯,因著這一遭也錯過了合歡的叫價兒,進去的時候已經被人拍下了,所幸他也不怎麼喜歡合歡,沒叫上就沒叫上吧,倒也無所謂,正打算去長包的廂房裏,一扭頭卻瞥見了往二樓走的合歡,而她身前的那個,不是別人正是薛晏朝口中的二哥哥。
“弟弟瞧上的,反倒讓哥哥占了,有意思!”
李顯素來都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如今被他瞧見這個,又怎麼能放過,立馬朝著身邊的小廝揮了揮手,耳語吩咐幾句過後,那小廝就急急的跑出了泉香閣,至於李顯則壞笑的抖起了肩膀,大概是想到了薛晏朝會氣得摔筷子摔碗罷。
果不其然,薛晏朝剛回了府裏,就在屋子裏將桌案上的筆墨紙硯全都擼到了地上!
吉慶在跪在一旁也不敢去攔——
院子裏的葉善容聽見聲音,急忙就過來,門一推開就看見了這滿地的狼藉,她一向心疼兒子,從不會責罵訓斥,一腳踹在吉慶的身上——
“沒眼的東西!還不滾出去!”
吉慶當了替罪羊,白挨了這一腳,連滾帶爬的就滾了出去。
“你這是又哪不順心了?”葉善容撫著薛晏朝的肩膀“快別胡鬧了,等你爹回來,少不了又要罵你了。”
說完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他的額頭——
“你說你就不能給我這個當娘的爭些氣!”
薛晏朝一聽自家母親這樣說,心中的火氣更是憋不住了,轉過身子立馬告起狀來——
“我不爭氣,那誰爭氣!薛晏榮嗎?!”
“好端端的怎麼提到他?”
薛晏朝張了張嘴,差點就說出了泉香閣三個字,連忙闔上嘴,轉了轉眼珠,隨即才又開口——
“我也是聽李顯說的,他說二哥哥在泉香閣出了六百兩銀子,買了個新人的頭夜——”
葉善容表情一怔——
“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難不成李顯還能騙我。”
薛晏朝瞧著自家母親這麵容嚴峻的模樣,順勢說道——
“娘,雖說男人逛窯子不是什麼大事,可咱們薛府畢竟是有頭有臉的人啊,爹爹他也是在朝為官的,如今二哥哥這麼做,若是傳到外麵去,指不定人家要怎麼說呢,我本也不想告訴母親——”
話剛說到這兒,就見葉善容原本是嚴肅凝重的模樣,突然就笑起來,一把拉住薛晏朝的胳膊——
“你說的好!你不僅要說!還要去祖母那裏說!”
“娘,您這是?”
“傻兒子!你這是歪打正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