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大少爺到了,快去看看吧!別寫了!”柳葉人都沒進門就已經開始大聲嚷嚷這個對她家小姐來說的天大喜訊。玲瓏果然幹脆的扔下筆,飛奔而出,差點和擠著往屋進的柳葉撞個滿懷。
張家長子東陽大玲瓏九歲,五歲時拜在寄嘯散人王塗之門下,隨先生居於修武雲台山習文武策略。每年隻有清明,中秋和年關回家,加起來時間也不過三個月。
王塗之乃是世外高人,武功兵法,奇門遁甲,星相醫術無一不精,一手丹青更不遜於當世文豪大家。東陽能與他結緣,還是托了他幹娘馮夫人蘇氏綠蘿的福。綠蘿善琴,她師傅就是王塗之的妻子韓夫人,要說王塗之有啥弱點,那絕對是這個師妹夫人韓氏,可謂言聽計從。韓夫人年輕時受過重傷不宜生育,兩人終生無子,視綠蘿本為己出,逢年過節多在馮家團聚,與張家自然相熟,何況汀蘭也算他們夫妻看著長大的。
本來王塗之收徒弟的標準極其古怪,條件是資質好還要順他的眼,大半輩子過去了,他也沒找到符合他模糊規定的人。直到張東陽五歲那年,老兩口來馮家過年,東陽磕完頭拿了紅包,忽然看見王塗之的山羊胡上粘了茶末子,竟然伸手拽著老頭的胡子說:“王爺爺的胡子髒死了,我幫您剔了吧,看起來瀟灑些,和奶奶般配!”
說完還真找了剪刀來,所有人都一愣,隻有王塗之突然大笑說:“好好,你來幫我剪,剪完了咱們換個叫法。”於是東陽笑眯眯的下手後,從此不能再叫王爺爺,改口叫了師傅,連人也被打包回了雲台山。搞得李汀蘭時常抱怨老頭不厚道,騙他兒子做徒弟也不先問問當娘的舍不舍得。
別人都奇怪,怎麼剪把胡子就又有天賦又順他眼啦?!高人答曰:“你們懂啥!這小子本來就骨骼精奇,腦袋也夠用,天資夠了。今日他說我胡子髒是觀察細微,說剪了更瀟灑是眼光獨到,知道這樣和奶奶更般配是善於分析形勢抓住要點,敢當麵指出還敢親下剪刀是夠魄力,好好好!正是成材必備的基本條件啊!”
轉眼四年過去,東陽在老頭子的調教下,基本上琴棋書畫,武功兵法,天文地理都略有小成,完全可以窺見少年英雄的風采了,喜的眾人見牙不見眼,玲瓏更是以她哥哥為偶像,深感驕傲,活似有能耐的是她自己。
東陽到家時,汀蘭還沒回府,張健安也正在工部辦公。尚不及放好手中行李,就聽外邊一陣急促的腳步,一抹桃紅色的小身影飛撲進他懷裏,摟著他的脖子,嬌聲喊著:“大哥”。
“慢著些,仔細摔了你。”東陽嘴裏叱著,手可是抱的穩穩的,滿眼寵溺,嘴角都笑的翹起來。
“想大哥了嗎?”看著眼前的小俏妞,心裏這個美啊,誰家的妹子能比他家的好,可憐她小小年紀,自己和娘都不在身邊,不知吃了多少苦,卻還如此乖巧懂事。
“想!你們怎麼才到啊!我一入臘月就天天去門口瞧車馬了。大哥可想我?”
東日親昵地用鼻子蹭了蹭玲瓏的小臉,嘴角裂開的更大些,笑道:“你說呢?”
玲瓏咯咯直笑,使勁兒往東陽身上偎了偎:“那要先看看大哥帶了什麼好東西給我啦?見了東西自然知道大哥有多想禾兒。”禾苗是她姥姥給她取得小名,意思是要她壯壯實實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