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可以提啊。”明鏡朝他們笑得眉眼彎彎然後繼續寫寫畫畫幾人湊過來看她畫的東西有些驚訝。

“又要給我們換新的護膝護腕了啊。”

“是的嘞,我找到了新材料,至少不會像上次那樣……呃!”

突然從倉庫處爆發出一股強烈的精神震蕩和大範圍的靈識闊放,震得明鏡的大腦一陣劇痛,握著筆的手指猛一用力摁斷了鉛筆。

李奧和拉斐趕緊蹲下身查看她的情況,緩過來的明鏡眨眨眼,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和看到東西。

心有所覺,她抬頭看向天空某處。

正當眾人疑惑的時候,天空處突然出了個黑點並在逐漸變大,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逐漸朝他們飛來發出尖嘯並顯露真容。

竟是一隻長著奇特翅膀還有不少觸手的長脖子怪鳥。

“這是……鳥魚蟲的結合變種怪嗎?”

幾人立刻躲過怪鳥的啄擊攻擊四散分開攻擊凶猛的變種鳥。

凱西和拉斐大驚又出現了個變種也疑惑於這變種從何而來,從倉庫裏跑來的麥奇和多尼迅速和眾人一起形成包圍圈圍住變種鳥。

麥奇看著天上飛的一下子驚訝了。

“哇哦,鳥,蟲,魚?三種生物,共用一個身體,我知道這是什麼!神話裏出現過的一個名字,特別適合它。”

多尼揮棍抽開怪鳥的觸手攻擊反問他,“奇美拉嗎?”

“是特大啃,不過奇美拉也行。”在二人的合作下,成功一腳踢在了怪鳥的脖子上,拉斐緊隨其後,用力一拳打在鳥的另一側脖子上,成功讓它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然而怪鳥比眾人想象的還要難對付,沒過幾招李奧唐尼和愛普被打飛出去,而其他人卻被怪鳥抓走徑直飛走。

“要命了這個方向,”明鏡看了眼怪鳥奇美拉帶著他們飛的地方,震驚的用力掙紮,“這玩意兒繼續飛會把我們帶進結界裏,這可不是好事!”

話音剛落,已經到達目的地的奇美拉直接把他們丟進它的鳥巢裏,然後,他們就像滴進平靜湖麵的水滴,形成了微微的漣漪。

然後眾人消失不見。

奇美拉似乎沒想到這一情況,整個鳥都懵逼了,然後氣到嗷嗷直叫。

【結界】

有的時候最尷尬的,不是你社死的時候被人看到,有可能是你社死現場播放出來前,你還在笑別人的。

看著凱西曾經的某些沙雕過往,拉斐和麥奇前一秒還在幸災樂禍哈哈大笑,結果下一個就是他們了。這三個家夥互相嘲笑對方的同時,結果還得被對方嘲笑回去,於是這三人成功鬱悶了。

“說起來,這個結界,我在小鏡的筆記裏看到過。”拉斐突然想到什麼抬手觸碰了下剛才顯示出畫麵的地方,果不其然,抬手按在了一個透明的屏障上,然後被推了回來。

“這個叫做囚籠,是人死後七天內還未散退的怨恨堆積而成的枷鎖,困住被它纏住的人並把他們拖進囚籠裏。”

“這樣混濁的程度,得多少人的負麵情緒才能製作出這麼一個囚籠?”

下一秒,他們麵前的屏障突然出現一個洞,洞中探出一隻狐狸腦袋,狐狸朝他們吐舌頭咧嘴一笑,然後努力把開口擴大,讓他們能夠逃出去。

“等等,小鏡在哪裏?”踩在搭在懸崖的樹枝上的鳥巢上後,拉斐趕緊問把他們拖出來的狐狸,狐狸搖搖頭然後突然急的蹦蹦跳跳起來。

“呃,拉斐,”麥奇拉了拉拉斐的胳膊,然後拉斐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天空,整個人的表情都不好了,“我覺得你現在更需要擔心下我們的安危處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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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渾濁的程度,少說得有十幾個人類被那隻怪鳥吃掉了。

明鏡揮刀斬殺一隻衝過來的惡靈後,警惕的盯著麵朝她的惡靈們。

“我說呢,這才是真正的委托啊,難怪給我的回複總是模棱兩可。”

看著麵前的朝她衝過來的惡靈,明鏡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莫名的煩躁感,然後揮刀衝進惡靈中大殺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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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玄妙特殊的存在,也是世間僅有的存在。

很多鬼和妖靈看到明鏡的時候會驚訝於她的特殊,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次數多了,明鏡便不由自主的產生一個疑問。

為什麼她會擁有這樣的力量?她在現實世界格格不入,就連斯普林特也和她說,“你和他們不一樣。”

後來,隨著越來越深入的了解靈界,她的疑問逐漸惡化成了不甘和厭惡。

——為什麼,隻有她在承受這一切?

——為什麼她要去擔這來之莫名其妙的責任?

——她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存在這世間的意義是什麼?

到最後,讓她在意的隻有一件事。

“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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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內,山鬼感應到什麼,朝著山頂處望去的時候露出探詢的神情。

“囚籠”,是拘禁囚徒的籠子,用負麵情緒凝聚成的枷鎖而編織出的籠子,會將每一個被困在其中的人內心深處的負麵放大並赤裸的暴露出來在自己的麵前。

畢竟人類有這麼一句話,叫做“人生最大的敵人是自己,最大的困難是戰勝自己”。

“你在裏麵所斬殺的每個敵人,都是最純粹,最真實的自己,你的怨恨,你的怯懦,你的嫉妒,你的負麵情緒全會具象化,成為刺向你的利刃。讓我看看吧,因人類欲望而創造出的容器啊,讓我看看吧,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擁有人類的情感的容器,注定會瀕臨崩潰而步入毀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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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躲避奇美拉襲擊的拉斐麥奇凱西坐在狐狸身上和奇美拉鬥智鬥勇,在即將被打進間歇泉洞裏的時候,李奧,多尼和愛普及時趕來,在大家的努力下,成功讓奇美拉頭朝著洞摔了進去堵住洞口,導致間歇泉爆發炸了整個山頭,眾人趕緊撤離然後躲避墜落的碎石塊。

正當眾人驚魂未定過後正在暗自慶幸時,明鏡也成功打破了結界從裏麵走了出來。

小狐狸一看到她高興的撲了上去。

明鏡有些遲鈍的反應過來,然後抬手接住撲過來的小狐狸輕輕摸摸它的頭,然後抬頭看向麵前的眾人忍不住笑起來。

確定了奇美拉被解決,事也不會有後續後的眾人高高興興的朝家走去。

走在最後的明鏡在眾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視線悄然移到自己微微顫抖的右手上。

她這段時間經常會跑浴室,這讓眾人已經不意外了,所以很多時候,他們不會知道自己到底有什麼樣的變化。

她隱藏的很好,所以眾人在劫後慶幸的時候完全沒有懷疑她的不對勁。

衣服下的身體滿是觸目驚心的傷痕,詭異的是分明受了傷,卻沒有任何血從傷口流出,不如說是橫空出現的,輕輕的觸碰,就會引發一連串的疼痛,讓她幾乎痛的跪在地上甚至躺倒在地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身體接觸在瓷磚地麵,冰冷和尖銳的痛處交融著撕扯著靈魂原本的缺口,然後不斷的擴大並加深自己感受到的痛,這讓她幾近抓狂。

該死的十五,該死的渺夢。

囚籠不停的放大她的負麵,逼她在裏麵無數次的直麵最純粹真實的自己。

她無數次的揮刀,無數次的拒絕,無數次的反抗,從頭到尾傷到的隻有自己,也隻是自己。

她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失去重要的東西,然後像個廢物一樣怨天尤人,然後無聲質問。

憑什麼她要去承受這樣的傷與痛,這樣惡心人的命運卻不能反抗?

憑什麼她的出生和未來輕而易舉的就被人掌控並製定好,卻絲毫不能改變?

憑什麼她要去承擔這些以愛為名的欺騙和束縛卻隻能認命?

她所期待的都是謊言,她所相信的都是假象。

為什麼?

憑什麼!

她用力揪住胸口的衣服,然後疼痛讓她渾身顫抖的直冒冷汗。

意識模糊間,她好像看到誰打開門衝進來把她抱起來朝她說了什麼,她隻是下意識伸手抓住仿佛觸手可及的帶子,嘴唇微微闔動。

……啊,又是十五了。

沒關係,這次不能用麻藥,熬過去就好了,像以前一樣就好了。

隻是一天時間而已。

隻是,一天而已……

下一秒,她徹底失去意識陷入昏迷。

手也沒了力氣捏住那條紫色頭帶垂落在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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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歲的池明鏡是個膽小鬼,她什麼都想要,卻又什麼都不敢去爭取。

所以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想要的離她越來越遠,然後徹底失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