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碎了的印章!”他趕緊說道,然後在下一擊將至時一把推開她,摔在懸崖邊的明鏡眼尖的看到了在不遠處斷崖柱上的碎片。
地麵上的四人成功趕來並阻攔在再要衝過去的魔龍麵前,明鏡成功跳到崖上抓住碎片,成功注入靈力將其激活,下一秒,印章徹底化作碎末灑落在地上。
眾人直接嚇得臉都白了:“……”要了親命了哎?!!!
魔龍卡瓦克西斯見狀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正大放厥詞的時候,從明鏡的手中突然出現一股燦金色的光團,緊接著光團的內部流動著奇怪的咒文,明鏡用力朝著魔龍的方向丟過去。
光團轟然炸裂,無數條用咒文凝聚而成的道道鎖鏈緊盯著魔龍然後將其纏繞並束縛住他。
“對他下令,快!”
李奧反應迅速,立刻讓魔龍停止鬼靈入侵,讓一切恢複正常,並再一次打開同樣冥界的傳送門。
與此同時,長大的白狐帶著明鏡跳到祭壇上,看著魔龍收回所有亂飛的鬼靈後也被傳送門吸了進去頑強的卡在門上,被複活後喪屍化的施萊德搖搖晃晃的跑到傳送門用力將魔龍撞進了傳送門內。
“我們不屬於這裏,惡魔。”
說完,巨大的吸力將二人用力扯了進去。
明鏡也是靈魂體,由於被靈力實質化了身體並被身後的人死死的抱住才沒有被一起吸進去,等到冥界傳送門徹底關閉完畢,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因為身體是微涼的,所以對貼近了她身體的熱源極為敏感,她感受到身後環住她的身軀的溫熱,熱的讓她心顫。
“和我們回家吧,”身後的多尼垂著頭,呼吸的熱氣噴灑在她的頸側,她聽到他低聲懇切,輕言細語道,“和我們回家吧,我們很想你,斯普林特大師也很想你。”
明鏡垂眸點頭。
真奇怪啊……
有一種不屬於現在的她的感情在充盈著她的內心,讓她很難過。
這樣的感覺一直到見到斯普林特和唐慎後才有所好轉,斯普林特看到她的時候神色怔愣,在她輕聲呼喚了句“父親”後才回過神來,被她抱住後才伸手緊緊抱住她。
心髒沉悶的跳動著,剛才讓她難受的情緒再一次撞擊著心髒,讓她格外難過。
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所處在這個時空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她認真地聽著其他人的不住念叨,抱怨,訴說,以及懇切。
麥奇說,“你已經完成了你的心願,既然如此,這次可以留下來了嗎?”
拉斐說,“你要走,就走的遠點,別總是在我麵前蹦躂,我看著心煩。”
李奧說,“大家很想你,我也很想你。我現在明白你為什麼不讓我們接觸了,就算你知道那些不可思議的力量,可如果救不了重要的人,那就隻是煎熬和折磨。”
多尼什麼都沒講,隻是說了句,“謝謝你。”
明鏡心中一酸,眾人沒有再說什麼,都開始各忙各去了。
明鏡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消失在牆角,收回目光垂頭不語。
還是被發現了,時間不對等的關鍵。
果然,他們太了解她了。
沉默良久,她突然想到了一樣東西,從懷中拿出一張繪寫著流動鎏金色光暈的符,猶豫半晌後,還是在曾在基地布置的陣法裏多加了些咒文,然後將這張符貼下去。
下一秒,符化作道道咒文融向四周,然後重歸平靜。
明鏡停頓了許久,沒有察覺到什麼共鳴,垂眸失落間手剛剛離開地麵,下一秒,令她熟悉的波紋驟然升起,她神色微怔,繼而驚喜不已。
未來的池明鏡……沒有徹底消亡。
是因為家人讓她有了軟弱,還是她本身就不夠堅定?
那真是太糟糕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未來的自己的確是完成了使命並成功解脫了這具作為容器的身體,那麼魂體的自己到底去了哪裏才會讓過去的她來到這裏填補空缺?
“除非,我並沒有死,把什麼東西作為施咒的代價支付給了誰,既然如此,失去了承載體的我會去哪裏?”
“會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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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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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是在徘徊之地找到沉睡的魂體的。
不得不說,睡眠的確是一個修複破碎靈魂最為穩妥的好方法。
雖然她不明白他的行為和想法,中間斷開了過多的經曆,這讓她不能完全理解情況,甚至從來到這裏開始,她就完全沒搞懂什麼情況。
全程莫名其妙。
能確定了的,隻有未來的自己的確是成功報了仇,但也成功把自己困在了夢境裏。
家人們和朋友們都安好,也有各自的生活。
這很好。
……好吧,不是很好,看到未來的自己陷進了自我編織的一場美夢中,怒其不爭,卻又覺得理應如此。
池明鏡從來不是堅強的人,她軟弱,也怯懦。固執己見,一意孤行。
這是她的劣根性。
她所有痛苦的根源,就是她的心狠和善良都不夠純粹。
“好吧,“我”不能隨便喚醒池明鏡,但我可以把池明鏡移走。我的時間不夠了,池明鏡,我能做的隻有這麼多了,接下來的路,是死是活,你要靠自己。”
將自己帶回現實世界的那一刻,靈魂間的共鳴立刻使雙方之間產生牽連。
有一種要被吸走了的拉扯感,讓她不得不加快速度設下封印和屏障才好受下來。
聽到動靜的其他人衝了出來,震驚卻又不可思議的看著兩個明鏡有些驚喜不已。
““贈我一場美夢”,是我無意中聽到她和那位奪走她部分靈魂的妖靈談話才知道的委托。”安置好沉睡的池明鏡後,多尼看著靠著牆壁緩神的明鏡遞給了她一杯茶感謝她,“謝謝你把她帶回來。”
“你在生氣。”她收回注視著他的目光,低頭喝了口茶。
“我知道她不願意告訴我們,是因為我們幫不上什麼忙。所以她什麼都不說,就一個人去麵對施萊德。”他看著她問道,“我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明鏡看向屋內沉睡池明鏡說道,“去她的夢裏問吧,你隻要看到夢裏的她,然後去問吧,夢裏的她不會說謊,也不會有任何隱瞞,”她垂頭看著自己開始變淡的手心,眼中劃過一抹嘲諷,解釋道,“容器從誕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會被賦予某個存在的意義,她隻能,也隻可以為那個意義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