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裏麵的略微亂糟糟，眾人眼角抽搐。
“別看這髒亂，這隻是為了讓闖入者這麼認為的，真正的基地在這兒。”
說著，明鏡帶著他們扭了兩下廚房的把手，下一秒，地麵出現了一個通往地下室的伸縮樓梯道。
“哇哦，”李奧和拉斐忍不住驚歎了下，李奧點了點頭，“各位，那麼接下來，就是要奪回紐約了。”
眾人齊齊點頭。
十
“為什麼要躲我？”
被連續有意無意躲了好幾次的多尼這一次直接趁著和她一起製作變異解藥的時候，鎖上配藥室問道。
“我隻是太忙了，多尼，”明鏡被困在他的兩臂間有些不自在，眼神飄忽不定查看哪裏有薄弱點試圖離開這一情況，“你知道的，變異解藥還有太多的不確定，所以我……”
“別騙我，小鏡，我們一起長大，我對你的小習慣了如指掌。你就是不想麵對我，告訴我為什麼？”
他甚少有這麼咄咄逼人的時候，明鏡倒也沒有多慌張，隻是有些茫然。她以為她已經夠了解多納泰羅了，也足夠了解自己，可她所知道的情況卻告訴她，這樣的想法格外可笑。
“我以為我足夠了解你，”明鏡低垂著頭沒有看他，隻是輕聲的說道，“所以你那時候拒絕我的時候，我很難過，哪怕我清楚明白你為難的點，卻也不明白你為難的點。”
多尼微微睜大雙眼，心微微一顫。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們甚至不一樣，所以那時候我滿懷期望向你表白，可那時候你的話你的神情告訴我……”
這是背德的感情。這是不正確的。
姐姐怎麼可以對弟弟有非分之想？
多尼眼中劃過一抹痛色，微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那是你下意識說出來的話，這和我所認知的相互衝突，我很難過，但我也不理解，所以我去找了父親，希望他能向我解惑。”
明鏡低垂著頭神情空洞，語氣平淡的仿佛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情。
“父親說，多納泰羅的確很聰明，但再怎麼聰明，他也隻是個幾歲大的孩子，孩子的思維理念略固執，孩子，你要給他時間。而且你們還小，很多事情大了才能做，你覺得呢？”
明鏡輕笑一聲，抬頭看向俯視著她的多尼，抬手試探性的輕貼他的臉頰，他垂眸將手覆在她的手背上閉上眼輕輕蹭了蹭，明鏡繼續說道。
“可是，你開始對我的靠近格外不自在了，我很為難，所以我隻好收回我的心思，然後平等對待你們。直到七歲那年，我被抽了一部分靈魂，缺失了部分情感，這讓我對你的喜歡有了新的變化。”
“我的記憶告訴我，我是喜歡你的，可是慢慢的我發現，我對你們四個的感情極為複雜，區分不開，後來我意識到，我想我是把你的話記在了心裏，也許我是把你當做弟弟看待，我放下了對你出格的喜歡。但是我弄不懂了，如果我輕而易舉的就放下了喜歡，這樣的感情算什麼？你們對我而言到底是什麼？你對我而言又是什麼？”
“……小鏡。”多尼抬手輕撫她的眼角，擦去她無意中流出的淚，她神色掙紮又茫然，陷入誤區般困惑不解，“看著我。”
“我不能理解我的情感，我甚至不能理解我對你和對其他三人的不同。”
“小鏡，看著我。”
“你分明一直在拒絕我，無論我一次又一次的試圖去確定我對你的感情還是你對我的感情，你分明拒絕了我不止一次，你明明一直拒絕我就好了。”
“……池明鏡。”
“我知道我對感情的認知根本就是糟糕透頂，我甚至覺得如果是你們的話，最重要的人之間互幫互助做什麼都沒問題。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可是拉斐爾告訴我不是這樣的，他認為我根本就是在胡鬧玩弄你們。所以我拚命地拒絕你們的接近，誰也好，你也好，既然是家人，那就做到家人的距離就好了吧。可我發現根本就是我失了分寸，糾結也好痛苦也好完全就是我自己造成的。但我的心告訴我不是這樣的！如果這樣是錯的，那我的所做所為，我這麼久的所作所為到底是算什麼？那讓我這麼痛苦的你又算個什麼？！”
莫名其妙的，情緒漸漸失控，明鏡聲嘶力竭的吼完，抬起另一隻手捂住臉忍住微弱的哭腔。多尼伸出手扶住她的胳膊，然後在她跪倒在地的時候用力扶住她然後將她抱在懷裏。
她用力揪住心口的那處衣物和皮肉神情痛苦的微微喘息著，“我……”胸口好難受……仿佛，仿佛要被撕裂開了……
混沌的腦海不斷浮現出在徘徊之地裏看到的場景，池早早的每一句話都清晰無比的回蕩在她耳邊，她疼的幾乎睜不開眼，甚至隻能蜷縮在多尼的懷裏直不起腰來。
救命……胸口好重，快要窒息了……誰能來救救我？
她痛苦的聲音嘶啞難耐，猶如困獸的嗚咽，絕望又深沉。
多尼察覺出不對勁，趕緊把她抱起來放在一旁的沙發上然後從她的櫃子裏取出針劑來給她注射進去。
沙發上的明鏡陷入了回憶中昏了過去，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喘息仿佛拚盡了全力，這讓他十分疑惑卻也又慌張。
她是不是……
而在門外偷聽的三個龜聽見動靜不對立刻踹了門跑了進來。
——池明鏡，她是承載著仇恨和非人血脈的絕佳容器，她會為了我成為最棒的武器。
——恨我吧，用盡你的一生來恨我吧，你會為了擺脫我賦予你的命運，然後拚命掙紮著去改變自己，是的，就是這樣，可你還是會走完你的路。走完它，然後去死吧。
——因為你不會放棄你的家人的，我的孩子，作為人的記憶會成為束縛你的枷鎖，你是我製作出的，最棒的武器。
下一秒，如同被拔掉了電池的玩具，明鏡的動作驟然停止。多尼驚愕的發現，隨著她體內的咒文流動的越發頻繁，她的神情反而徹底放鬆了下來，就像睡著了一樣安靜祥和。
“多尼？怎麼回事！”踹門進來的李奧也驚愕不已，趕緊問多尼情況。
“各位，”多尼神情凝重的看向李奧，“我們根本就沒瞞住她！”
“她根本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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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弄明白，自己身上的咒文枷鎖是伴隨著自己的情緒失控而被激活啟用的。
咒枷會束縛住她的情緒，讓它維持在一個平衡點上，這是明鏡的一種自我保護機製。
從容器有崩壞的跡象開始，咒枷的出現就越發的頻繁了。
這讓明鏡不得不往壞處想：她快要到徹底崩潰的臨界點了。
沒事的，她會冷靜下來的。
她一向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