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糾纏,換來的不是歡後溫存跟喜悅,而是一場不堪重負的自責。蘇北不曾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後悔的一天。昨夜怎麼就跟景莫黎發生關係了呢?
抱著頭,蘇北使勁兒的搖晃著頭,真希望這隻是一場夢,一場睡醒了就不再記得的夢。可,看著此刻正躺在病床上的景莫黎,蘇北又為自己這樣自私的想法而感到自責。景莫黎將自己交給了他,而他呢?卻在這裏推卸責任,這樣叫景莫黎情何以堪?
伸手,順著黯淡的光線,蘇北觸摸到了景莫黎的臉頰,那是一張容顏煥發的臉,雖經過歲月摩擦,可依舊保持著她應有的容貌。可終究還是讓他給糟蹋了不是嗎?
重重的歎口氣,蘇北站起身來穿上了衣服,可手卻在那一瞬被抓住了,蘇北轉身,正巧看見景莫黎抓住了他的手,而那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不肯移開。
"北子,別走!"
她叫柔軟的幾乎讓蘇北動彈不得,可仔細一想,現在可是在醫院,所以收斂起愧疚之色,輕輕的撇開了景莫黎的束縛。隻不過,卻沒有離開。而是將景莫黎放在床上躺好,為她蓋好了被子。而自己卻坐在了床邊上,倒了一杯水,仰頭就喝了起來,直到感覺到景莫黎的注視,他才為難的放下了手裏的水杯,既然看向景莫黎。
"阿黎,剛剛,對不起!"
蘇北歎氣,捏著鼻梁,卻不知如何是好。要是以前的他,一定會對景莫黎負責,隻是現在,他已經結婚,怎麼能拋棄林微而跟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既然不能,那麼景莫黎又該怎麼辦?
"別說對不起,北子,我是自願的,真的,你別說對不起!"
伸手,緊緊的抓住了蘇北的手腕。景莫黎搖著頭,不願意聽見蘇北一次又一次的對著自己說對不起。她要的不是對不起,蘇北這樣說不是將自己跟他的距離劃分的很清楚了嗎?不,她不要這樣的結果。
"北子,你知道的,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
"可,阿黎,現在除了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我還能跟你說什麼?"
他,又怎麼會不知道景莫黎這樣做的原因?得了這樣的病,無依無靠,並不想讓家裏的人知道,卻獨獨讓他碰到了。景莫黎是想跟自己重歸於好的,他一直都知道。本來,他應該控製住自己的,可到頭來,他在麵對景莫黎的時候還是無法自拔。
"北子,我,有些累了!"
不要聽到蘇北這樣的話,這無疑是宣告了她死刑,這比真正的讓她死還叫人難受。緊緊的抓住蘇北,然後再慢慢鬆開,景莫黎笑得勉強。
到底是她高估了自己在蘇北心裏的地位嗎?還是經過了五年,蘇北也不再是五年前的蘇北了?
"阿黎,我……"
蘇北伸手,卻遲遲的沒有落下,最終還是收回了手。給不了她景莫黎幸福,那麼就別再給她希望不是?
"我先走了!"
最終,他還是放棄了抓住她的手,不該的,就是不該的。轉身,帶走了他所有的一切,當然也一並帶走了景莫黎左邊那顆跳動著的心。
開門,然後再關上門。
靜,安靜的甚至連發絲掉落也能聽得見,而景莫黎卻伸手,擋住了窗外那淡薄的光亮,也一並擋住了心裏燃燒起來的希望。
漆黑的夜晚,漆黑的心,攤開手,望著那扇緊閉的門,景莫黎笑了,說不出來是滋味蔓延上心頭。
蘇北,五年前是我對不起你,可五年後,你真的不打算給我機會了嗎?可我,真的不想就這麼結束,我的生命不容許我這般結束。
……
黯淡的夜,黯淡的光,蘇北嘲笑的望著屋內的一切。真是搞不懂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剛剛出去的那一趟,真的是有必要的嗎?那麼現在呢?他又回來幹什麼?這一室的情景,告訴他,林微此刻正在溫暖那裏,那麼自己回來到底是幹嘛的?為什麼剛剛在回來的路上,他的腦袋裏閃現出來的全是林微的畫麵。
伸手打開了桌上的台燈,這才發現已經淩晨五點了,再過兩個小時就該起床了,而自己卻是一夜的無眠。頹敗的躺在床上,蘇北靜靜的吸著氣,一股淡淡的肥皂味傳入了他的鼻腔,那是林微最喜歡的味道。她曾不止一次的警告蘇北不許用洗衣粉洗衣服,所以在這公寓裏,並沒有洗衣粉的用武之地,而那床單上傳來的淡淡香味,讓蘇北的心一下子便靜了下來。
林微今天回來過,而且這被單顯然是剛洗過的。輕輕的閉上眼,蘇北迫使自己不再去想多餘的事情。
醒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蘇北也不急,慢慢的起身,然後洗漱,然後做早餐。直到一切都弄好了蘇北這才撥了電話區公司,告訴助理今天該處理的事情,而後再打了電話給蘇媛,告訴她,他今天想要休息。蘇媛在電話裏麵也沒說什麼,隻是問了一些關於標地的事情,然後便掛上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