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孤墳,藏得很隱秘,在一片花叢後。
小小的,安安靜靜的,但卻收拾得很幹淨。
一塊木板上,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字——愛兒之墓。
風夜玄發了瘋似的,徒手將這口孤墳挖開。
大家守在一旁,都有些不忍心去看,就怕裏頭真的埋著——太殘忍了。
可是,沒道理啊,漓姑娘根本就沒有生產過,哪裏的孩兒?
最後,風夜玄挖出了一隻木盒子。
他顫抖著手,將木盒子打開。
裏頭是一件衣裳!
一件染滿了血跡的衣裳!
是那夜……她穿在身上的衣裳……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地上會有那麼大一灘血跡。
原來,那是她滑胎所流下的血。
那夜的衣裳……那是他命人將她鎖起來的夜晚。
她一個人,在房間裏滑胎,沒有人知道,沒有人救她,甚至沒有人照顧她。
怪不得再次相見,她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整個人毫無生機。
他竟然不知道,她曾經曆過這麼多。
她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差點就死了!
“瑨妃……”
忽然,風夜玄的眼神猛地收緊,霍地站了起來,轉身離開。
他走得太快,冷寂完全追不上。
隻知道,王爺好像……好像朝著瑨妃的院子奔去了。
瑨妃……
冷寂想了想,心裏頓時一陣收緊。
那夜,瑨妃帶著一個小宮女來見漓姑娘,今夜,漓姑娘發了瘋似的要殺瑨妃。
難道……難道是瑨妃?
……砰的一聲巨響,瑨妃那扇門,被風夜玄一腳踹飛。
房中的人被嚇得猛地一顫,靜兒甚至失聲尖叫了起來:“啊……”
瑨妃也嚇得從床上猛地爬起。
大夫給她包紮過傷口之後,她也冷靜下來了,立即命人離開,說她要休息。
就連風瑾睿,也被她打發回去了。
等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她趕緊交代靜兒:“現在,離那夜已經過去了近十日,當日她吃了什麼喝了什麼,誰也不會知道。”
“就算鎏金先生能診斷出來她曾滑胎,他也沒有這個能力,可以診斷到她當初是喝了滑胎藥所致。”
“隻要我們一口咬定與我們沒有關係,事情就跟我們無關。”
“她就是自己摔倒導致滑胎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她說的話,玄兒未必會相信,我們不承認就沒事!你要記住,一定不可以承認!不會有事,絕對不會有事的!”
靜兒也隻能用力咬著牙,用力點頭。
不承認就沒事,楚千漓可以撒謊,她們就一口咬定是她在撒謊便好!
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有事!
可現在,看到玄王爺邁著冷冰冰的步伐,一身寒氣進來,整個人,就像是個來自地獄的修羅那般。
靜兒立即嚇得咚的一聲跪在地上,渾身發抖,差點要暈過去了。
“王爺,王爺……啊!啊啊啊!”
她看到了什麼?
玄王爺的手裏,拿著一件衣裳,一件染滿了血跡的衣裳。
這件衣裳,靜兒死都不會忘記!
因為,那夜之後,她每天夜裏都會做噩夢。
夢裏,全是楚千漓倒在血泊中,鮮血不斷從她腿間流出來的畫麵!
她當時穿的,就是這件衣裳!
就是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