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安排了大夫守著風夜玄後,便帶著楚千漓,匆匆來到風無涯的房間。
風無涯已經昏睡了三天,這是第三個也夜晚了。
楚千漓來了就先給他聽診把脈,脈象確實如鎏金所言,雖然還有些若,但已經平穩下來。
可人就是醒不過來。
“楚姑娘,當日你醒不來,逍遙王爺他……”
鎏金想了想,還是不打算告訴她真相。
萬一她學著逍遙王爺那一套,用傷害自己的方式,讓王爺醒來,那他豈不是罪過?
如今王府氣氛一排低迷,已經有太多的人受傷。
楚千漓本身也是內傷未愈。
不要再讓更多人受傷了。
萬幸這段日子,十四爺陪同太後去了祈福。
要不然讓十四爺看到他的四皇兄和五皇兄的模樣,不知道又要難過成什麼樣。
楚千漓收回長指,取出銀針。
鎏金立即道:“所有刺激醒來的穴位,我都試過,沒用的。”
楚千漓指尖一頓,垂眸看著自己手裏的銀針,最後,還是收了回去。
這脈象,確實也沒必要施針。
雖然身子因為長期患病,很弱,但這脈象,還沒到要搶救治療的地步。
但是為何,就是不願意醒來呢?
“無涯,你心裏是不是有什麼不痛快的事情?你若醒來,說出來,大家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幫你?”
現代心理醫學理論課曾有這麼教過,若是病人情況一切正常,但就是醒不過來,有可能,是因為自己不願醒來。
某些原因,他不想麵對現實中的一切。
現在的風無涯,算不算是處於這種狀態之下?
“無涯,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你說你想寫個曲子,就是那種,縱橫江湖,快意人生的曲子。”
“我還沒有想好二重奏……也就是你說的副曲部分,不過,我將你的曲子改編了下,你要不要聽聽?”
以楚千漓和風無涯相處的短暫時日來看,風無涯這個人,其實真的沒什麼特別大的愛好。
唯一的愛好,大概就是玩音樂。
或許是因為身體的緣故,他自己心裏很清楚,不管喜歡什麼,到頭來,都會一事無成。
但,音樂不一樣。
好聽的音樂,不僅可以渡己,也能渡人。
她拿出口琴,回憶了下風無涯之前教她的那首曲子,用口琴慢慢吹了起來。
鎏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隻能密切關注風無涯的表情。
但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
楚千漓靠在床頭柱上,一開始,吹那曲子,就是為了喚醒他。
但吹著吹著,也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裏,就出現了一些畫麵。
那個白衣男子,挽起褲子,踩在小溪裏,抓魚。
畫麵有時候會有改變,依舊是那個飄逸到讓人多看一眼,都會心跳加速的白衣男子。
他在打獵。
獵到了一隻黑黝黝的野兔,他高興地收起獵弓,將野兔撿起來,往山下走去。
步伐很快,很輕盈,他的心情很好。
之後,他回到了山腳,那座小木屋前,將房門推開:“娘子,我回來了,今晚,我們吃紅燒兔肉可好?”
琴聲戈然而止。
楚千漓回頭,看著床上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