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漓最近總是特別容易心酸。

她嚐過百般滋味,見過世態炎涼,卻是第一次,看到親生母親,一而再再而三,要推愛自己的兒子去死。

他明知道回宮見母後,或許就是死路一條,可他還是回去了。

隻因為,想要見到母後最後一麵。

但這最後一麵,果然是要用他的生命來作為代價。

早有預料,甚至心甘情願吃下毒藥。

是,楚千漓就是沒有嚐過這種滋味,才會越發覺得,可憐。

可憐到,她恨不得,自己就是風定初的母親。

若她有這麼好的一個兒子,她一定,好好愛他憐他護他。

買最好看的衣裳給他穿,做最好的美食給他吃,讓他過最幸福的日子。

可惜,她不是。

“我先給你上藥,好不好?”她柔聲道。

風定初不說話,依舊閉著眼。

楚千漓想要給他將衣裳解開。

長指落在他衣襟的時候,風定初高大的身軀,依舊是下意識繃緊,想要將她推開。

楚千漓的聲音,柔和得一如外頭的清風:“既然連死都不怕,又何懼被大夫看一眼你的殘軀?”

殘軀!

風定初最後一點掙紮,也徹底放棄了。

既然是殘軀,又何必在意?

活了三十幾年,反倒,不如一個小丫頭看得透徹。

楚千漓終於順利給他將衣裳拉下來。

一身的傷。

腦海裏,頓時浮現起另一具身軀。

原來當戰神,真的這麼不容易。

兩代戰神,同樣,一身傷痕。

腦袋瓜隻是微微一點失神,楚千漓很快就收斂起心思,取出金瘡藥,給他療傷。

最嚴重的還是後背那兩處箭傷。

血肉模糊,不僅要上藥,還得包紮。

萬幸他現在心如死灰,反倒顯得聽話,楚千漓給他包紮,也沒有遇到多少障礙。

包紮好傷口,上了藥,一晃,天都快要亮了。

楚千漓出去一趟,和十一交代了些事情,回來時,風定初依舊坐在床邊,也沒有休息。

就這麼安安靜靜坐著。

“看你也睡不著了,要不,我帶你去個地方。”

風定初沒說話,楚千漓過去,拉了他一把。

他順從地下來。

兩腳落地的時候,黛墨色的秀眉終於忍不住皺了下。

“知道疼了是不?”

又不是真正的木頭人,這一身的傷口,還能沒有痛楚嗎?

“知道疼,至少證明你還活著,活著,就得要好好過日子。”

楚千漓牽起他的手,這雙大掌,一點溫度都沒有。

唉!

“走吧,帶你出去,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趁著天還沒有徹底亮透,兩個人施展起輕功,很快就到了千歲城郊區的村莊裏。

“這座城,以你命名,但你不知道,有些你看不見的角落裏,百姓生活有多清苦。”

這個村莊,放眼望去,全是茅草屋。

和城中鬧市區,完全是兩個世界。

楚千漓拉著風定初上了茅草屋的屋頂,手腕一轉,手裏就多了一袋米。

沉甸甸的一袋米。

“我錢雖然不多,不過,也夠接濟一些,但就是有些重,你得要幫忙。”

一袋米十五千克,三十斤裝,的確是有些沉。

“來,今日,給你的千歲城做點貢獻?去派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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