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嶽看了看窗外已經漆黑一片的天色,便直接點點頭道:“嗯,天色已經不早了,感覺把你的事情解決吧,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隨意,仿佛在說的不是替吳雲崗治理疑難雜症,而是在聊著吃飯喝水的小事。
華久江此刻看著眼前的少年,臉上卻是驚愕萬分,他原本以為能夠為吳雲崗治療暗傷的必然是以為鑽研古中醫術多年的老先生,因為以目前的西方醫療手段,是無法對吳雲崗的傷勢起到作用的。
他雖然號稱近百年來中醫界的傳奇,但是也難免會有世外高人比他強上一籌,別的不說,就拿二十年前想要邀請他加入的藥王穀來說。
當初他以一手古中醫術聞名天下之後,便有幾個年過花甲,卻鶴發童顏的老者來到他所在的醫館,先是以一手同玄妙至極的醫術與他比了個平手之後,便向他拋出了橄欖枝。
他原本也很心動,身為中醫聖手的他,自然是聽說過藥王穀的存在的,也對藥王穀這樣的醫學聖地極為向往。
然而,就在藥王穀的人走了之後,便有一位神秘的老者找到他,那老者自稱原本是藥王穀之人,後來因看不慣藥王穀的行事作風,便叛逃了出來。
隨後,那名老者又將藥王穀之人的所作所為都向他講解了一遍。
原來,如今的藥王穀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懸壺濟世,慈悲救人的聖地了,而是一個打著治病救人的幌子,大肆斂財的肮髒之所。
凡是入藥王穀求藥問醫之人,無不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甚至有許多人因為支付不起藥王穀開出的天價診費而病死在大門前,他們都不會有一絲的憐憫,反而會一腳將那些人遠遠的踢開。
聽完老者的講述之後,華久江頓時感覺無比心寒,沒想到自己心目中的醫者聖地,如今居然這般不堪入目。
一怒之下,華久江便直接拒絕了藥王穀的邀請,他雖然已經不是血氣方剛的少年,而是已經踏入不惑之年的中年人。
但是他心底那份對行醫救人的執念,讓他不允許自己去與這些蠅營狗苟同流合汙,任憑你醫術如何精湛,若是不用來救人,那又有何用。
隻是,他雖然對藥王穀不喜,不過在想到這次前來出手為吳雲崗醫治暗傷之人,很可能是藥王穀的人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心中對醫術提升的渴望,想要來觀摩一二。
兩天前的那張神秘藥方已經深深刺激到他了,讓他意識到,原來在這個世界上,比他醫術高超之人大有人在,在這小小的清河市,隨便出現的一個神秘藥方都能讓他讓困惑了二十年的他茅塞頓開。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要替吳雲崗醫治傷勢的居然是這麼一個毛頭小子,看他的樣子頂多十七八歲,而且還穿著一身清寧高中的校服,還是個高中生,他頓時感到很失望,看來這個吳雲崗真的是老了,居然會相信這麼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高中生。
華久江剛要搖頭歎息,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精光,等等!高中生?清寧高中校服?難道……
他想起來了,那日自己的徒弟將那張神秘藥方拿給自己看之後,便告訴自己,拿著這幅丹方前來抓藥的就是一個穿著清寧高中校服的學生,而且那學生還說那副丹方就是他開的,莫非就是此人?
隻不過,當日見過王嶽的隻有那個中年醫師,華久江並沒有見過,因此他也不敢確定,但是他卻不願錯失良機,於是連忙掏出手機,給正在坐堂的徒弟發了個信息,讓他趕緊過來一趟。
吳雲崗當然不知道華久江短短一瞬間,腦海中便閃過這麼多念頭,他此刻隻有滿心的激動,縱然他執掌吳家這麼多年,早已經練就了一身喜怒不形於色的心境,可是在麵對即將祛除折麽了他幾十年的傷痛之時,還是無法克製自己的情緒。
他原本還以為,在經過吳月英這麼一鬧之後,王嶽會一怒之下,拒絕再為自己醫治,沒想到王嶽年紀輕輕,氣度居然如此不凡。
要是王嶽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定然會失笑出聲,想他堂堂仙界魔帝,雖然一生屠戮無數生靈,令宇宙萬族聞其名而喪膽。
但是他一生卻從未失信於人過,隻要是答應過的事情,即使千難萬險,他也會盡全力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