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你有幾斤幾兩?敢動老娘!你嘴上胎毛未盡,誰讓你有這個膽子?”我剛走近門口時,仇英雙手叉腰,瞪著銅鈴一樣的眼睛,腳用力一頓,張開大口,露出尖牙利嘴,破聲大罵!
我還從來沒有經曆這種陣勢,初聞之下,倒吃了一驚,不過,平時的靜坐素養使我快速地平心定氣:“喲,是仇大姐,你有什麼事,就衝老弟說說,是我的事,我一定還你個公道,不是我的事,我一定給你幫個忙。”
“仇大姐是你叫的?你還不夠格!不是你的事?黃老頭他一年四季在我家老頭子的照顧下才有這一碗飯吃,逢年過節的那一次不是孝敬孝敬,憑他那個膽,能動我?還不是你這個管人事的家夥,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想開除我?除非他這個廠不想開了。”她手朝我的鼻子一指,仿佛我就是街頭拾破爛的乞丐,她臉上一臉的高貴,整個神情趾高氣揚,不屑與不滿刻在她突出的顴骨上。當手指戳到我的鼻塵,一股脂粉氣差點熏倒我。
“不好意思,我是高估了自己。那麼仇女士,如果你在我的辦公室門口還這樣大吵大鬧下去,也於你的高貴身份不太適合吧。能不能請你進去?罵陣能不能解決問題?如果能,我就站在這裏等你,你盡管罵。”我把話加大重量。
“哼,憑你也不能把我怎樣,我就是要罵,圖出口氣,狗娘養的,我讓你知道馬王爺三隻眼,叫你以後招子放亮點。”她氣咻咻地仍舊沒有止住罵興。
原來她隻是想出一口惡氣,可是目標找錯了。我隻是一個方案的提出者,方案的落實與執行全在黃總那裏。不過,就眼前的局勢來看,心裏苦笑了一陣,我就是那隻替罪的羔羊。
看史書時,我總為楊貴妃之類的紅顏禍水叫屈。在書上看高明的領袖總是那些有承擔膽量者,但不管是現在還是我以後在官場中所遇,那種敢於擔責任的領導幾乎沒有見過。人死了總還要拉一個墊背的,平時決策時豪氣萬千,可是一旦麻煩到頭,無不變成了縮頭烏龜,指出責任不在自己頭上而在另一個身上,於是西施、楊貴妃等女人是禍水的推論自古到今便有了市場。
人性如此,夫複何言!更何況我領了他的薪水,拿人的碗,歸人管,這個氣不受也得去受。
“好的,你今天就出口氣,把氣出足,我就站在這裏等你罵個夠,你可以從我的祖宗十八代開始罵起,我等著!”我微笑著看看她。
“你這婊子養的,你不怕我罵,老娘不僅要罵你,還要打你,看你能把老娘怎樣?”她看我罵了這麼多聲我竟然毫無反應,知道我的臉可能有城牆一樣厚,光罵是不能激起多少憤懣,於是乘勢而上,摩拳擦掌,要想用武力羞辱於我。
“你想打人,那你想錯了!到時後悔藥可都沒有賣。”我笑了笑,不絲蔑視漫上心頭,從我眼裏透了出來。
“嗬!就憑你還能把我怎樣?豈不是笑掉大牙?縣裏大小人物總得讓我三分,你一個學生仔,敢放出這樣的狂言,看我如何收拾你!”她咆哮如雷,說完就要衝上來伸來胖乎乎的肉掌向我掃了過來。